在这些幻想的潜移默化，元泰帝默许了段玲珑栽培严宵寒，将他领飞龙卫，甚至在段玲珑去世后，破格将严宵寒提到了飞龙卫钦察使的位置上。

    段玲珑想了一会儿，才：“‘异国久违客，寒宵频梦归’，表字叫‘梦归’，如——”

    怀中的孩忽然大哭起来，打断了段玲珑的怔怔神。他轻声哄了两句，抱着孩站起来，将曲贵妃在被外的手安放好，替她将被拉，遮住一张苍白枯瘦的容颜。

    他扭一看，忽然没了声息。

    谁能想到一朝雨打风去，芳华未逝，红颜未老，已成永诀。

    “当年我将你带中，万万没想到会有今日，”他低声，“是我误了你。不必说什么报答，只当我欠你的。”

    关于严宵寒的世，治帝和严宵寒两人都心知肚明，也都知对方对此一清二楚，日久天，竟慢慢变成了一不言自明的默

    曲贵妃看着他，中渐渐蓄满泪，嘴角却缓缓扬起来，勾一个极细微的弧度。

    “我想求你……收他为义，替我看顾他，庇佑他大成人，别叫旁人欺侮了去……日后，让他为你养老送终……小妹此生无以报答，来世再结草衔环……”

    他对着满室空寂和还未远去的芳魂轻声许诺：“一言为定。”

    牡丹带，明艳灼人，那才叫真正的国天香。

    她已被疾病折磨的不成人形，可这么一笑，又让段玲珑恍惚想起两年前送她京时，她被婢女扶着一步一步走上车，里分明着泪，却在他看过来时，不忘朝他一个很浅的笑容。

    他还是元泰帝在孝期与先帝后妃偷生来的儿，份一辈不能见光，连他的存在都是对元泰帝的潜在威胁。

    简陋清素的床榻中，曲贵妃双目阖，面容安详，再也不见起伏，顷刻的工夫，已是去了。

    好在段玲珑准备充分，他老老实实地把当年曲贵妃拼死产胎儿的过程给元泰帝描述了一遍，着重说她的心愿——不想让孩当皇，只要安安稳稳地过完一生。最后，他拿了杀手锏——一幅“据说”是贵妃亲手绘制的小像，给元泰帝留作念想。

本章尚未读完,请击一页继续阅读---->>>

    元泰帝当年本来就是贪图曲贵妃，听说她早逝时心中还颇为叹惋，只自古红颜多薄命，没成想其中还有这等隐。那幅小像蓦然勾起他许多回忆，睹思人，倒是没有心思再追究段玲珑的隐瞒不报之过。

    只是严宵寒与曲贵妃的实在神似，元泰帝第一见到他，立刻坐不住了，将段玲珑找来，问他究竟是怎么回事。

    “我等不到他大了，”她的声音越来越低，“段大哥，你是义父，给他取个字罢……”

    非但如此，随着年龄渐大，曲贵妃在他心里，就好似李夫人之于武帝，越缥缈越难以忘怀。元泰帝有时候看严宵寒，觉得他也怪可怜的，又忍不住想：如果严宵寒是名正言顺的皇，是不是会比他如今这些儿都争气？

    段玲珑忽然住她的手背，止住了她后面的话。

    早在曲贵妃去世后，段玲珑就开始为今日筹划。他曾想过把严宵寒送到外面给别人抚养，可谁知他在外面会成什么样？更别说在这个世，不庙堂，无财无权，一辈当个平百姓，连吃饭都困难，还谈什么“自由自在”？

    她手上没什么力气，其实段玲珑只要轻轻一挣就能甩开她的手、甩掉日后的一个大麻烦，可不知为何，他僵立良久，终究还是妥协般地叹了气，退让了一步：“娘娘请讲。”

    后来段玲珑觉着“严寒宵”这个名字实在不好，为避免有心人联想曲贵妃，于是给他连名带姓地改成了“严宵寒”，并将这个孩带在边，悉心栽培。

    寒宵频梦归，可她再也回不去钱塘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