舞台上的乐队奏着不知名的小调，年轻的音乐混着这细雨悄然涌来，我看着漉漉的地板与昏黄的路灯，觉得这样的初夏之夜令人无比舒畅。

    “平益！”

    我回过，瞧见了方小。“你发什么愣呢？”她打着伞快步朝我走来，显然很欣喜，“我们以为你不来了。”“我们”？她和朱么？我疑惑地看着她，没有搭腔。她估计是觉得我站在细雨中的模样很傻，笑着过来拉我：“勿要练戆了，过来陪我吃饭。”

    “朱呢？”

    “他突然有事被叫走了。我爸都没他那么忙！”

    我叹了气，接过这位大小的雨伞，小心翼翼陪她走去上街沿：“你要吃什么？”

    “就在前面，昨天和阿约好的。谁晓得伊说走就走，气人伐？”

    “气人的。”

    “诺，这家。”

    我随她走一家小餐馆，坐靠落地窗的沙发坐正好能看见舞台那里的表演，不远不近，被小雨镀上渺茫的彩。菜已经好了，方小报了自己名字后服务员了然，不再问话，直接退去一上菜。她也不响，专注看窗外面。

    “你今天真好看。”

    她笑笑：“化妆了呀。朱只戆度肯定是看不来的。”

    “他不好意思夸你。”

    “没有哦，伊其实甜言语很厉害的，功夫不要太足，你没意料到吧？”

    我听到这里竟有些不好意思，也不知是为了什么。他的调功夫与我有什么关系呢？我心里尴尬，只得低喝茶，端茶杯的手也莫名地发了汗。我不知自己要不要脆就在这儿询问方小他们俩的婚事，再或者将朱同恋的倾向添油加醋地调一番。岂料没等我想好，她倒是又开了：“阿真的是个好男人，没人比他更好了。”

    我无话可说。

    “上次我让你讲风雪月的事，你讲不，我大概能明白。”

    “怎么说？”

    “一旦上了人，心里反倒没有了风雪月，只剩斤斤计较。”

    “因为约等于无私的忠诚，这和人类社会的契约本质是相悖的，所以它令人总是患得患失，斤斤计较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