楚纶时常因为读书而废寝忘，他本有疾，也不好。十九岁时得人保举，京赶考，结果铩羽而归。回来后便更加手不释卷，期间为人讼师，却常接贫民官司，为此没少风餐宿，也因此更知疾苦。

    二十二岁再度京赴考，再度名落孙山。楚纶此时已旧疾累，年纪轻轻便常浸药汤。落榜不仅挫了他的锐气，更使得他愈渐拮据。一夜握笔疾书，写到一半竟呛血不止，昏了过去。醒来时人已横卧榻上，桌上素面尚温，炉上药汤已煨。

    有了此次之后，楚纶便常写着写着陷昏睡，偶然翻得残卷，却发现纸页写满，是他的字迹。可是楚纶绞尽脑也不记得自己何时继续过。他逐渐察觉边常伴一人，虽然看不见，却时刻都在。

    一日楚纶撑首而眠，夜间听见风雨打窗，他似是昏睡，仍不醒来。不过须臾，就听得桌对面脚步轻巧，趴一人凑近来观察。

    楚纶不动。

    那人便轻轻挪过纸，蘸了蘸墨开始咬着笔冥思苦想。楚纶悄悄睁，见乌黑的脑袋对着自己，桌上正挽了袖奋笔疾书。楚纶探首而观，那人听得动静，抬起来，竟是个少年郎。

    两厢对视，少年郎倏而大惊，吓得他一肘磕到墨里，翻溅了墨，迸得脸上皆是墨。他一叫，楚纶也吓了一，又见墨飞来，便猛地后仰，这一仰仰翻了倚，摔了个结实。

    常人摔便摔了，可楚纶这一摔得不好，椅砸着，竟呕了血来。他撑残，觉得浑冷汗直冒，突突难止，越越慌，越慌越前发黑，大有不大好的意思。那少年郎慌忙来扶，抱他半。说来奇怪，楚纶一得他抱，便觉得稍缓，冷汗也不那么汹涌。

    少年郎边抱边哭:“你若是今夜死了，便是被我害死的！这可怎么是好，我不害人的！”

    泪珠雨似的砸，楚纶几次开，都险些喝上一。少年郎越哭越凶，脆仰大哭。他哭得响亮，已经忘了怀中的楚纶，楚纶被泪泡了半晌，几淹死的时候才见他记起自己。

    “见你病气积累。”少年郎可怜地摸着他眉心，泣，“替你除一除。”

    楚纶终于得以张:“敢问”

    少年郎一“呼”气，楚纶只觉得浑一轻，连锥痛都渐消隐去。他心以为自己遇着了小神仙，岂料一刻，就听得少年郎说。

    “虽然是妖气，但也沾过一贤者仙气。我尽与你，算作报恩。只希望你仍存志向，不”

    少年郎一气得太足，楚纶没事了，他却一垂，“砰”的变成笔，掉在楚纶。楚纶躺在地上，足足愣了半宿。他起拾笔，见这笔平平无奇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