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这瓶我没见过，画也没见过。”

    李望急呼：“玉衡！”惊醒过来，看看左右，才想起自己在客车上，倒觉得有些赧然。怎么会梦见玉衡呢？梦里的那关心切，远比他自己所知的要来得沉烈。都说梦里的绪是放大了的潜意识，难他真的对玉衡动了？

    梦魂比先一步来到古镇，一带碧，两岸人家，他和青手牵手肩并肩立在竹排上，摇摇晃晃，顺而。青大了，比十年前更加楚楚动人——不对，看真切，那不是青，是裴玉衡。

    “我爸是烧瓷的，我不是，瓷的事别找我。”

    “儿的画？”青妈犹疑地看了两，又递给儿，“儿从小就喜画画儿，女，山，草，小动，看见什么画什么，画得太多了，我也记

    青妈妈一边用围裙着手一边从厨房里来，看了李望半晌才想起来：“你是李望吧，儿的同学，都成大人了。”说着圈儿红了。

    难得青妈妈还满谢：“多谢你逢年过节寄东西来，一直惦记我们。要是青在，你们这会儿早该成亲了，只怕连孩都大了，是儿没福……”说着又哽咽起来。

    大车晃晃，邻座是个妖艳的中年女人，嘴碎得很，一路搭讪着问东问西。李望应付不来，闭上睛装睡，过一会儿也就真睡着了。

    李望抹一把汗，自觉对青不忠。可是，青呢？青有忠于他们的吗？十年来，她音讯全无，是生是死都不知，教他一个人怎么捱去？

    玉衡的睛里永恒着两汪泪，凄苦地说：我已经不能再为楚雄什么了，我只有追随他一起去。说着，纵一……

    李望心里也忍不住酸酸的，取照片说：“伯母看看这个瓶，上面的画是青画的，您见过吗？”

    李望这才知青家开了客栈，笑说：“青松，你不认识我了？我是李望哥哥，伯父伯母在家吗？”

    到站了。在村了车，犬之声盈耳，山村风袭面而来。十年过去，古镇看上去并没有多大变化，一条小河，两岸人家，靠岸停泊着几只舢板，有妇女在河边捶衣洗菜，闲话家常。李望还清楚地记得去青家的路，轻易地找了去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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    叫作青松的男孩想了想，还是没想起来，冲厨房喊了声：“妈，有人找。”接着说，“我爸开车送客人上梅岭了，晚上回来。”

    这小麦每句话都像堵气，态度拒人千里，甚至是有恶狠狠的。李望无奈，最怕的就是这人，表动作语言完全是一贯式的，喜怒哀乐都没什么差异。冻结反应可能只是因为迟钝，安反应或许只缘于笨拙，至于惊讶、厌恶、恐惧、悲伤复杂绪，更是完全混淆。他的所学在这黑小面前全然无用武之力，只能把希望寄托在老麦媳妇上了。

    青弟弟来应的门，已经不认识李望了，笑问：“你是来住宿的？”

    李望疚起来，应该早来探望青的爸爸妈妈。这么多年来，除了青失踪那年他来过两次，再就是每隔一段时间打个电话问候几声，却再没有来过古镇。

    十年生死两茫茫。李望忽然想起一句诗来，但也只得这一句，接不去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