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二家。”

    “老刘，你儿怎么样了？风寒好些了？”

    “都好了，吃了药，发了汗，神着呢。”

    “那就好，今儿晌午大家伙吃了饭，都去领过节的东西，每人两块钱，两斤猪，十五个。”

    “多谢二家。“

    “甭谢我，要谢就谢咱们言少爷，谢咱们少帅。”二家跺跺脚，“得了，我这还有事，活都仔细，大节的，都讨个喜气。”

    “哎！”

    二家走后，廊的人想着领了东西回家，再添置什么，心里有了底，起活来更利索。

    卧室里，李谨言正给楼二少读报，小胖墩被楼五夫妇接回家过节，学堂也放假，楼少帅接待登门拜年的德国领事，李谨言难得空闲。

    陶德曼刚到华夏，对华夏的风俗礼节只是一知半解，就算有辛慈给他“恶补”，还是经常闹笑话。见关北城庆祝元旦，以为这就是华夏人的节，郑重其事上门拜年，还穿了一衫，提了两盒礼品，

    暂缺不论他这个年拜得对不对，只是这打扮，上那两撇密的日耳曼式大胡，再加上语调不是一般奇怪的“新年好，恭喜发财”，就足够李谨言乐上半天。

    各国驻华公使李谨言基本都见过，这样的打扮，也只有在朱尔典上才不会显得违和，其他人穿上，还真不是一般的奇怪。

    首先，气场不对。其次，好像真没一个地方对。

    李谨言一边琢磨，一边一心二用的给小豹读报纸上的一则市井趣闻，和前朝的“六尺巷”典故颇为相似，一样是两家人盖房，一样是争得不可开，其中一家还是家化厂陆经理的岳丈，另一家同样来不小，是戍边军师廖习武的亲戚。事还差递到李谨言和楼少帅跟前。后来，还是廖习武从满洲里发来电报，廖家人先退一步，陆经理的岳丈家也退让，又亲自带着礼登门，两家人这才握手言和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