烟，虽然只是偶尔，但也不是——也不是不了。

    他只是想拒绝陈朔，或者说，不想给陈朔好脸。

    直到吃完外卖，元一平才终于无事可。他开通讯录，关闭，再开，再关闭——

    然后第三次开。

    拨了陈朔的号码。

    那边很快接起。

    元一平直接问：“你去给我哥扫墓了吗？”

    “……”像是反应了一会儿，陈朔才说：“我在去的路上。”

    他的声音听上去无悲无喜，十分平静。

    元一平的太一阵痛：“你——真的去了？”

    “真的，”陈朔略微放慢语速，像是在调：“我上就到九龙园的停车场了。”

    空着的那只手攥成一个拳，元一平怒火中烧，觉像真的有一团烈火，灼烧着他的天灵盖。元一平咬牙切齿地说：“十分钟之后，微信视频。”

    “一平，”陈朔轻轻叹气：“这是墓地，这样不合适……而且这事我不会骗你的，我确实来了。”

    “你不会骗我？我可不敢信你的鬼话，”元一平冷笑：“十年了，陈朔，我哥刚走的那几年，我妈年年都去——你去过吗？”

    陈朔不说话了。

    十分钟后，陈朔发来视频通话的请求。

    他的确去了墓地。

    屏幕上，陈朔后便是一排排白石碑。这是九龙园最便宜的墓地，平地上，一块碑挨着一块碑。再贵一些的，位置会更大，或者临着条小河；更贵的，则在不远的山上。

    当初安葬元一智的时候，家里的钱只够买最便宜的墓地，老妈心里难受，抱着那本绿的火化证哭：“小智，妈妈没本事，没让你过过好日，你走了，妈妈也没钱给你买块宽敞的地方啊……”

    陈朔说：“阿姨，我这还有钱，咱们买河边那块吧，有山有，一智会喜。”

    元一平却摇：“妈，别哭了……你哭，我哥也……这块地好的，人多闹，我哥不就喜闹闹吗？”

    后来还是买了最便宜的墓地。

    每每想起这一幕，元一平都到荒诞，三个大活人，认真地商量着，已经不在人世的元一智会喜哪一块墓地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