来，元一平想也不想就挂掉，然后关机，上床睡觉。

    这一晚，元一平梦到许许多多以前的事。

    第八章

    那是2007年。

    2007年，汶川还没有地震，北京还没有开奥运会，元一平在甘城二中读二，早上六四十起床去上学，晚上八半晚自习。2007年，元一平没坐过火车，没乘过地铁，没过远门。

    2007年，元一智在甘城钢铁厂斜对面的超市作仓库理员。他个又又大，穿着当时行的格衬衫，白底蓝条，眉目英气。

    后来时间像飞驰的火车一路开到了2017年，再回想2007年，元一平总有些恍惚。一幕一幕如在前，2007年夏天的傍晚，元一智把一瓶冰镇汽递给元一平，说，知你学习累，来休息会儿。那时候的傍晚总是云霞满天，的天空是橘红，天空的边缘是淡紫，那是难以用语言描述的壮丽和磅礴。后来，元一平再也没见过那样的晚霞。

    就是在一个漫天云霞的傍晚，路上偶尔有轰鸣的托驾着小年轻一闪而过，路灯亮起来了，天还没黑。

    烤羊串的摊上，元一智了一扎啤酒，一盘凉拌生米，一盘凉拌猪耳朵，二十块钱的烤羊。然后他问元一平：“你看看菜单，喝什么？”

    元一平接过菜单，看了看，心想这摊上卖的饮料果然比小卖贵一，便说：“我喝啤酒不行吗？”

    “你喝什么啤酒，”元一平笑了，左边嘴角旁一个酒窝：“一会儿不是还要上晚自习吗？”

    “可以不去，”元一平解释：“今天刚月考完。”

    “那也不敢让你喝酒啊，妈知了不得骂死我，诶，营养快线怎么样？我觉得还好喝的。”

    “太甜了……拿瓶矿泉吧。”

    “诶，”元一智扬扬眉：“一味儿没有，喝——这个，茉莉清茶，不太甜的，行不行？”

    元一平瞟了一，茉莉清茶三块一瓶，比营养快线便宜。

    “嗯，行。”

    好菜，元一平问元一智：“你发工资了？”

    “不仅发了，还涨了两百——你别告诉妈啊，”元一智嘴角挂着笑，叮嘱：“要不她又说给我存着了。”

    “为什么涨工资啊？”

    “看我帅吧，”元一智乐呵呵地说：“明天你拿走一百，想买什么就买什么，啊。”

    “呃，谢谢哥。”

    “嗨你跟我还说什么——陈朔！”元一智忽然伸脖，大幅度挥舞胳膊：“这儿！”

    元一平被他吓了一，怎么一这么激动？