这卤我仔细看了，不算油腻，”陈朔顿了顿，垂目光，声音忽然变轻了：“可以让我来吗？”

    元一平站着没动，闻到了卤的香味儿。

    这时厨房里的电饭煲发“叮”一声响，是粥熬好了。

    “来吧。”元一平转回屋。

    第十三章

    虽然租的这房有公用厨房，但元一平并不自己饭，唯一的一只碗还是很久之前室友的女朋友来饭时，室友顺便送给元一平的。

    陈朔把榨菜丝挤纸杯里，一面说：“楼的超市里没有盘，我就买了这个一次的纸杯……这个小米是去给你买药的时候一起买的，但是这锅是你室友的吧？”

    元一平。

    “……你平时，”陈朔把切好的卤一块一块堆纸杯：“都不自己饭吗？”

    “没空，太麻烦了。”

    “那都是在外面吃？”陈朔顿了顿，抿抿嘴：“外面的饭，卫生不好保证。”

    元一平模糊地“嗯”一声，没再接话。

    现在这形让他有些尴尬，对陈朔发火是他，冷嘲讽是他，被照顾也是他——他以为陈朔会把他送到医院，然而没有。

    陈朔为什么不问问他不去医院的原因？

    也许陈朔明白吧。

    他和陈朔已经认识十多年了，从一段岁月到另一段岁月，从一些事到另一些事，虽然他觉得自己恨陈朔，但他心里明白，因为那些共同的经历，他和陈朔之间有着微妙难言的，心照不宣。

    心照不宣，听起来多浪漫的一个词。

    可这“心照不宣”掰开了碎了，全是不堪和痛苦。

    元一平盯着前的一个个纸杯——一杯榨菜，三杯，一杯小米粥。小米粥被陈朔捧在手里。

    他和陈朔上一次同桌吃饭是什么时候？大四那年寒假吗？记不清了。没想到久别重逢的第一顿饭，如此狼狈。简直像某隐喻。

    “陈朔，你这次来圳，”元一平尽量让自己的语气显得平和一些：“有什么安排吗？”

    陈朔筷顿住：“我……有个朋友也过来玩一段时间，就，随便逛逛吧。”

    元一平愣了一，然后才反应过来——有个朋友？所以陈朔来圳并不是为了向他解释那天晚上的事？

    哦……哦，也对，有什么好解释的，成年人约.炮么，有什么好解释的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