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！”元一平怒喝。

    陈朔对他的态度他是明白的，很久以前就明白了。那真的是很久以前……到圳读大学的前一天晚上陈朔吻了他的侧脸，第二天，在火车上，元一平收到陈朔的短信：

    “好……”陈朔忽然抬起手臂，轻轻圈住元一平的腰。

    他不提那个泛着酒气的吻，不解释为什么会有那样一个吻，然而也并不为那个吻歉。后会有期，原来这样一个透着江湖侠气的词，也可以如此意绵语还休。

    很多年前元一平就已经明白，他理解不了陈朔，这不是想不想的问题，而是能不能的问题，他无法理解陈朔。

    陈朔一定想不到，元一平保存这条短信并不是用来思念，而是用来保持愤怒。

    陈朔的表变了。

    “陈朔，”元一平了一气：“我最后问一遍，你为什么来？”

    “我前脚给你打电话你后脚就来圳？”一个个字从元一平挤来：“你在心虚什么？”

    元一平正要追去送手机，一条短信弹来，发件人的名字只一个字，“玉”——雅致。然而短信的容像一盆开迎面劈到元一平脸上：

    后来，那是大二的寒假吧，过年时老妈请陈朔来家里吃饭，吃完饭陈朔把手机落到了元一平家。

    一平，路上小心。后会有期。

    陈朔走了。

    怎么到的？亲吻元一智的亲弟弟——怎么到的？你亲吻的，究竟是元一智还是元一平？如果是元一智，那你把元一平当作个什么东西？如果是元一平，那你又把元一智当作个什么东西？

    “你知的，”陈朔的声音隐隐颤抖：“我喜你，你知的。”

    “我问你为什么来圳！”元一平大步上前，一把抓住陈朔的肩膀。

    看到这一条短信，也就会看到很多条短信。待陈朔折回

    他无法理解陈朔把他当作什么，把和元一智的当作什么。这个问题困扰过他很久很久，在圳的辗转难眠的夜里，他总是一面想起陈朔和元一智拥抱的侧影，一面想起落在自己上的、陈朔的沉甸甸的目光。

    第十四章

    这条短信元一平一直没删，直到大四那年摔坏了手机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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    金顺是一家宾馆，距离以前元一智上班的超市，不到一公里。

    “……一平，”半晌，陈朔终于开：“其实你知。”

    而后他忽然扬起手，一拳砸在了陈朔脸上！

    “一平，”屋里的光落在陈朔侧脸上，把他的表映得晦暗不明：“关门吧，蚊了。”

天你就火急火燎飞到圳，你这算什么意思，有个朋友也过来玩——什么朋友赶得这么凑巧。

    元一平在屋里，陈朔在屋外，两人就这样僵持着，几秒后声控灯黑来。

    元一平只觉脑海中哗啦啦闪了几，像即将停电的屋。

    陈朔被元一平猛地摁在楼的墙上，发“咚”一声闷响。

    元一平：“别他妈绕圈，你自己说。”

    他觉得里燃起熊熊野火，迫他向前，用力，抓住陈朔——我要真实的答案，别用什么“有个朋友”的话搪我。

    今晚九金顺307，看哥不死你。现在就了，哈哈。

    元一平倒在床上，睡不着，愣愣看着天板。其实——其实他并不意外，或者至少，没那么意外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