伤心，想必我这个人除了再没有什么拿得手的地方。况且孟先生不是女孩，我连唯一可能的引力都失去了。

    因此我十分犯愁，成天吁短叹。

    “你别叹气了，我听得心都了。”

    此时我们坐在茶楼二楼的包厢里，关嚼着一琥珀桃，毫不留地数落我。她正在铺着草绿绒垫的麻将桌上奋笔疾书地抄作业，偶尔飞快地伸手一撩，把到前的发重新拨到耳朵后边去。

    我满心惆怅地捧着茶碗，将上面印的那只凶神恶煞的龙对准她，以此表达本人的一腔愤懑。

    “抄我的作业，对我尊重。”

    才五月初，天气已经很了。金晃晃的光标枪似的从窗外扎来，在雪白的墙上刺而大的窟窿。还好现在是上午，间或一阵凉风来，稍微抵消了我泛滥的愁绪。

    关“哗”地翻过一页纸，问我：“你有什么不兴的？我这个失恋的人都没唉声叹气。”

    我和关混熟之后，已经逐渐对她混的状况司空见惯，淡定地问：“又分手了？”

    “他居然和军是朋友，可把我恶心坏了。”

    我想起去年军因为小偷小摸被关发现，关一状告到校那里，得全校人尽皆知，最后军被迫转学的事，了。

    据关自己说，她知军的那事之后，气得三天没吃饭。暴发嘛，总是把钱看得最重的，我表示理解。

    关谈了几个男朋友了？凑两桌麻将应该够了吧。

    我尖着腮帮嘬了冒烟的茶，想到这一层，煞有介事地清了清咙：“我想问你个事。”

    关也不抬：“嗯？”

    “你那些男朋友，都是他们追你的么？”

    关抬，刀似的神往我脸上一刮：“你问这个吗？”

    “我好奇问问，你不想说就算了。”

    她拿笔撑着：“也不全是。碰到自己喜的当然要去争取，不然你以为是人民币，天生人见人？”

    我十分受教。

    她正准备再发表什么篇大论，却陡然一收：“等等，你问这么细什么？你都不打听这些的。”大珠一转，兴致地问，“你是不是喜上谁啦？”

    我端杯的手一抖，作势去拿作业本，转移注意力：“本还我。”

    她扑过来一把住，求饶：“我不问了，不问了！还没写完呢！”

    我抓了把桃仁坐回去，关不怀好意地挤眉：“开窍啦？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