宋秀珠的圈红了，索把从脚凳上放来：“原指望媛儿能有门好亲事，不像我这样给人伏低小，可你们看看，我这当娘的被那个当娘的欺负着，媛儿又让人家闺女欺负着，现在那丫还小，不过十二岁就已经这样，若是再过个一两年，怕是在这府里，连我们母女站脚的地方都没有。媛儿和妤儿横竖都是日后要嫁人的，只可怜了贤哥儿，那么聪颖的孩，着个庶的名，就是有了功名也要低人一，更别说娶门大的小为妻了。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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    脚凳上垫了绣垫，宋秀珠换了条搁上去，冷笑：“明知张大太太是韩家姑，柳玉儿还要请她过府，分明就是想时刻提醒老太太，别忘了那档事，你说我这命怎的就这么苦，容园的那主儿刚给打发到庄里，这又来了个等着醮夫再嫁的狐媚，人要一张脸，树要一层，她还当自己是个黄闺女，真是欺负到我上来了。”

    第九十八章 菽轩

    提起金媛，张婆的气就更大了：“太太您不要怪三小，全都是五小害的，那日若是掉到河里的是她，三小又怎会落到今日田地，都是那个丧门星，自从她从江苏回来了，三小就没有过好日，那许家原就应是三小的姻缘，生生被五小搅黄了。”

    碧桐院离望荷园并不远，隔着竹巷和两间小小的凉亭，院外院了十几株大的梧桐，已有些年，白日里绿树如盖，树影婆娑，碧桐二字便是因此得来。

兜兜绕绕，来到了碧桐院。

    宋秀珠一条搁在脚凳上，小丫荷香半跪着用玉锤给她锤，张婆则站在宋秀珠边，两人正轻声说着话。

    说到这儿，张婆忽然发现似是说错了话，伸墩墩的手就给了自己一掌：“您瞧我这张烂嘴，生起气来就说浑话，这些小娘养的玩意儿，都是一儿的作坯。“

    她咬咬牙：“太太您放心吧，有婢我在一日

    如她所猜，宋秀珠果然还没有睡，坐在一盏人灯，已经卸妆，瀑布般的发用条桃红边的丝带系住，上是同的桃红褙，不似平日里在老太太面前时穿得那般素净，灯光看不年岁，乍看上去，只觉容颜姣好，倒像是信之年的妙龄少妇。

    宋秀珠叹了气，幽幽：“话虽如此，若是媛儿聪明些，不让五丫算计，我就不会像如今这样整日里被老太太数落，那柳玉儿又怎会趁机把我往脚底踩，唉。”

    宋秀珠原就是个弱弱的模样儿，这会儿更是楚楚可怜，张婆是女，都不由得心疼起自家太太了。

    “听晖堂传来的话说老太太这两日心甚好，给戏班打赏都是金豆。那表姑太太为了讨老太太心，还专门从扬州请了位淮扬菜的厨过来，又给老太太引见了几位京城有脸的妇人，那日在路上遇到的张大太太也在。”

    她先前来过碧桐院，贼的早已养成无时无刻都在踩的习惯，碧桐院她睛所到之全了然于，这会儿轻手轻脚院，绕开着石灯和琉璃灯的地方，七转八转，便来到宋秀珠住的东厢。

    张婆撇嘴，啐了一：“她也！咱家三老爷是官场上的，哪会要她个歪心邪意不安份守寡的狐媚，她有心拉这个脸，倒还真不如学学菽轩那主儿，个灵灵的小|货送过去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