钟煦脸煞白，细看的话，沾了面粉的手都在微微颤抖。

    客厅里电视机开着，地方电视台在播放晚前的特别节目，背景音闹闹、喜气洋洋的，行烘托几分年味。

    柯俊远装作没听见，仍是一副虚心求教的样。钟煦不动声地挪开一步，给他们两个演示了包饺的步骤，便低继续擀面。

    秦瀚依旧笑眯眯的，“既然你知你大哥是什么角，为什么还要来吃这顿年夜饭？你有没有想过这样，会给钟煦带来困扰，甚至是危险？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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    但他越是云淡风轻，越让柯俊远脸上无光。

    “你——！”

    “生活的仪式不能少，这是收获幸福的小秘诀。”秦瀚如是说。

    顿了，他话锋一转，继续：“不过话说回来，节是全家团圆的大日，你过年不回本家，柯老爷不介意吗？”

    “临时决定过来看看，所以没打招呼，”秦瀚笑眯眯的，语气自然地顺着话题问：“怎么柯先生在国外，还经常跟钟煦联系吗？”

来了又回，“秦医生怎么来了？钟煦也不告诉我一声。”

    “既然说到这，那我就直言不讳了。”

    柯俊远意识到自己说错了话，懊恼不已，尴尬地伸手想跟钟煦个歉，谁知刚碰到他的胳膊，钟煦就如噩梦惊醒般弹开两步，又听“啪”的一声，放在旁边的一个碗碟应声而碎。

    钟煦没兴趣加他们的寒暄，转朝菜市场走去。柯俊远和秦瀚在他后假模假样地互相微笑了一，便不再谈，大步追上钟煦，帮忙提菜付款。

    “柯少爷您抬贵手，去旁边歇会儿行吗？这饺一个个咧着嘴，等了锅，咱们年夜饭就得改喝汤了。”

    秦瀚手疾快拉了钟煦一把，才没让他踩到碎片。

    钟煦本打算买几袋速冻饺应付过去，但柯俊远和秦瀚两人都对包饺有执念似的，张罗着买、买面，得知家里没有擀面杖，两人又开车在小镇上转悠了很久，才终于在一家还没关门放假的超市里买齐了工。

    “你可以不喝，”柯俊远挂不住面，“本来就没准备你的份。”

    要不是他因为收到钟煦的提醒而临时改签，当时肯定会被柯明骁那家伙逮个正着。

    “你们聊，我去买菜。”

    果然，柯俊远脸沉了去。

    “我的私事还不到秦医生指，更何况你又有什么立场，代表钟煦来指责我？怕不是揣着什么见不得人的心思吧。”

    结果等真的开始包饺时，钟煦才发现，这两个张罗最殷勤的人什么都不会。

    但见他脸难看，便安：“没事没事，碎碎平安！”试图以此来缓和气氛，转移话题。

    甚至称得上是挑衅了。

    “这你可真误会了，我是直男，和钟煦也仅仅是普通朋友。”秦瀚笑解释。

    篦帘上，饺歪七扭八地躺了一片，秦瀚偏瞥了一，差笑翻过去。

    三个人都是北方胃，除夕夜少不了要吃饺。

    秦瀚忍不住发一声嗤笑。

    话音未落，钟煦就难得抬，不甚赞同地看了秦瀚一。

    柯俊远被问得哑无言，不禁气恼。

    柯家关系复杂，近段时间柯俊远更是为了躲避柯明骁不得不久居国外，秦瀚这样明知故问，着实尖锐了些。

    “亏我还觉得你是真心要帮钟煦，想过要把你当朋友，结果却被你在背后刀。”

    “我可以学，”柯俊远挽起衣袖，站到钟煦边，“你手把手教我吧。”

    “当然，现在视频电话很方便……”

    “秦医生这么一说，我倒是想起件事要问，当初我去国的航班号，是你告诉柯明骁的吧？”

    “是我嘴笨，”秦瀚当即改，“你从小十指不沾，第一次厨能成这样，已经相当不错了。”

    “小心。”

    “当”的一声，擀面杖砸在地板上，骨碌碌地到桌脚边才停。客厅里的气氛瞬间凝滞，就连电视机播放的鞭炮声都炸不开这几近令人窒息的方寸。

    “普通朋友一起过除夕？我看你就是当狗当惯了，来替仇野盯梢的！”

    “关键时刻，你可以一跑了之，那钟煦呢？如果柯明骁转对他手该怎么办？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