那首《玫瑰玫瑰我你》这次没有播放，整个剧组安静得很，偶尔有两声工作人员呛了风的咳嗽声，但从祁白台阶开始，仿佛他真的是踩着旋转门里传的靡靡之音走来的。

    他今天穿的是一件戏中角的双排扣风衣，只脖颈上系了一条代表“舞女”的纱巾，十一月的寒风拂，风衣的衣角向后掀起，那条雪的纱巾也往脸上拂去，过脸颊和耳朵搭在肩上，云一样轻柔。

    军靴的声音很沉重，不似跟鞋敲在地上清脆，但祁白仿佛刻意收了力气走的，于是整个人倒像是袅袅飘来，脚步声带着活泼的韵致。蔡桐越摘毡帽猛然抬，那只手已经递到了前，再往上看，“舞女”如横波，正在笑地看他。

    蔡桐越似乎怔了一，连忙稳定心神松松住了他的手，低作势吻他的手背。祁白的手很好看，纤细白皙，蔡桐越将嘴在他的手背上贴了贴，像是逃避潘多拉盒一样很快抬起。祁白等他走上台阶后，亲密地挽住他的手臂靠上来，：“好不容易等到你来了，今天可要不醉不归。”

    蔡桐越看着那张近在咫尺的脸，一时又是慌又是厌恶，还有一说不清的绪，或许只是嫉妒。吻手背这个姿势让他想起的不是风雪月的事，而是黑帮电影中众人低接过教父的手，被亲吻的人立在影中静默如神。

    “好久不见。”蔡桐越笑说。

    祁白仰着看他，两个人的脸几乎就要贴在一起，离一个男人这么近，蔡桐越差向后仰，意识到自己的动作后又忍住了，祁白的脸上混杂了一认真的神，悄声：“人在二楼的包厢……”

    这段台词稍微有，所以两个人上台阶的动作拖得很慢，台词跟剧本上的有很大的，不过总意思差不多是对的，比一字不差地照本宣科更可怕的不就是可以自如临场发挥吗。蔡桐越看着他亮盈盈的睛，这张脸实在太近了，他温的呼就拂在自己脸上，蔡桐越几乎被不适吞没了。

    除了不适之外还有压迫，但并不是气场上的压制，而是他那混了的别，有一难以言喻的的秽亵。

    蔡桐越在试图贴近祁白的耳朵尖时，脚一，差踩空。一直盯着监视的导演抬看了现场，确定人没事之后，继续去看监视。

    祁白稳稳地扶着他的胳膊，继续往上走，等台词都结束之后，导演远远地喊了声“卡”，说他们表现得都不错，剧组响起小声的议论声，但明人都能看，虽然蔡桐越演得并不戏，势却被祁白压了去。

    了戏，蔡桐越终于能将手来，他什么也没说，冷淡地跟祁白保持距离，但祁白却将一只手在他的肩，示意他先别动，然后他靠上来分享秘密似的，用只有他们两个能听见的声音说：“我知，你是故意的。”

    蔡桐越猛然扭过，那神仿佛被蛇咬了一，他试图从祁白脸上看端倪，但祁白已经对他失去兴趣，转走远了。

    他知什么，昨天的事，还是今天的事？这是威胁还是警告？要不是他先散布了那条选角的消息，怎么至于变成这样？蔡桐越面无表地想，经纪人走到他面前递给他保温杯，蔡桐越不接，经纪人敛起神，低声：“这件事到此为止，胡闹也要有个度数——郑总在旁边看着呢，好好拍完这场戏，等会儿过去打个招呼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