他算是知“袖里藏糖”这样又俗又幼稚的小把戏是从哪里学来的了，还有什么数字炸弹……那里是让女朋友开心，明明是哄小朋友的伎俩。

    陈里予意识放手机，像偶然撞破了什么不该撞破的秘密一般，后知后觉地意识到自己脸颊有些发，不自然地用手背

    这样的问题通常是侣吵架的前奏了。江声眨了眨，不明白话题怎么突然从画风转移到了查手机上，还让他的境颇有些焦灼起来——过了几秒才意识到，对方也许是在不动声地转移话题。

    不是说查男朋友手机多少能查儿什么来吗，怎么到他这里就这么无趣呢……陈里予默默想着，又百无聊赖地开他的浏览——不所料，微分方程、拉格朗日定理、麦克斯韦方程组……都是他从未听过、甚至没有在教科书上见过的东西，除了这人兴趣奇怪，他也无法解释为什么一个中生会去搜索它们了。

    “该送什么生日礼给喜的人”

化殆尽于日之时——他不知，也不愿再去探究。

    陈里予支着翻他的联系人，又翻翻他的聊天记录和通话记录，觉得此人的生活实在寡淡得奇，简直不像个正常的男中生——联系人除了家人就是老师同学，通话记录清一的家人，短信都是广告和验证码，没有固定的聊天对象，和人聊天大多是因为学校的事，还不如他在班级群里发的玩笑话多。

    “让女朋友开心的小技巧”

    密码是陈里予的生日，手机背景是他不久前在陈里予的画布上“有幸”画的一只简笔画小猫——不用他说陈里予也知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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    “没什么，这张是有儿像，也算是夸我了，”陈里予放，站起，小幅度地伸了个懒腰，，“对了，我手机没电了，你的借我用一。”

    他很少说这么多话，似乎只有聊到艺术才侃侃而谈，说着说着又戛然安静来，像是想起了什么旧事，斯人已去，便不愿重提了。

    从某意义上来说，江声的手机也很净。没有游戏也没有什么娱乐件，除了最基本的社工，就只有两个题和查单词的件，还有系统自带的浏览和其他功能。

    “真好看，”江声不会在他画画时候来打扰他，每次都只安静陪在一旁自己的事，等到他放笔才会走上前来，自然而然地递给他杯或是一小零，“喝儿——以前有人说过吗，我觉你画画的风格有儿像莫奈。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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    被说与大师相似也是荣幸。陈里予摇摇，无意反驳，只是心底里有个念划过，又悄无声息地暗淡熄灭了。

    其实不像，他的画技也没有这么超，只是这幅画注重光的刻画，乍看之便有些相似。陈里予闻言愣了愣，不知是否该夸他居然还知莫奈，低抿了一温的才轻声：“这幅画的题材用有所相似，我也学习临摹过大师的画作，但还差得远，也不刻意追求类同……画画这件事，学画之初博采众，多少会有某些画派的影，随着成逐渐有所思考，形成自己的风格，在学意义上达到和谐自洽，也就有大师之风了；当然也有人从一开始就自成一派，逐渐……说像不像谁其实没有意义，过度借鉴不可取，重要的是画里现的神和画画的人——这是以前我的老师说的。”

    这样的搜索记录夹杂在数理化公式与问题之间，像是晦涩知识里糅几行的诗，直白叙述着某一段暧昧又纯粹的如何萌发生。

    他的老师的确如此评价过他——在他画技还不那么成熟的时候，偶然提过一次，说他偏好的题材和对光的锐很有可塑之地，倘若有意发展，或许能专注于研究印象主义绘画并有所作为——但也是好几年前的事了，当时他乐得自在创作，无意学习某个特定画派，这件事便不了了之了。

    倒也没什么特定的目的，只是画完了休息片刻，暂时又不想学习，打算随手刷刷新闻消耗吃饭前的这段时间罢了——陈里予被他问得来了兴趣，猫似的眯了眯，坐到床上：“不什么，怎么，还有我不能的事吗？”

    “行，要什么？”

    他好像总是在让别人失望。

    “怎么确定喜的人喜不喜自己”

    “没有没有，想什么都可以，给你，”他连忙，“密码……”

    然而翻着翻着，陈里予的手指一顿，有些不敢确定自己刚才划过去了什么。

    老先生这么珍视他的天赋，人生的最后十几年都专注于培养他，倘如在天有灵，看见他选了这么一条暴殄天的路，大概会很失望吧。

    江声知他的这位老师对他而言意义非凡，闻言也不再追问，倒是为自己勾起人的伤心事有些抱歉，伸手了对方的发，温声：“有自己的风格是好事，老人家在天上看见你画得这么好，也会很欣的——对不起，你就是你，不该说你像谁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