同居至今，向其非也没能摸清池衍到底在遵循什么样的作息规律。他常常整晚不困，无论向其非睡熟之后是面对或背对他，池衍总拢人怀垂默默看着。如果向其非要求，会轻声唱歌哄他，若是刚完，那两人就单纯黏在一起，尽可能贴得更近一些，不说话，只换呼。

    第33章 烂事

    阿闹凑过来：“他跟你怎么说？”

    镜里的池衍略窘迫，起想要捂那人的嘴，DV摔到地上，屏幕杵着专为音乐节铺的假草，画外嬉笑打闹，仍在嘈杂环境音中勉听见一句：“他之前和我说，说他想改变世界！”

    池衍仍闭目，说“好”，但手不松。

    阿闹当年还是发，碎刘海，妆得吓人，“因为又想赚钱又不想太累。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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    镜再往里，池衍在角落翻歌词本，发仍是现今度，外形的确没怎么变过。彼时多少还有些腼腆，抬不看镜，往后面望，像和提问的人对视，答案趋近虚无主义：“没有为什么。就只是组了而已。”

    时机倒是正好，直接问对面的人，你们以前有没有什么录像？我想看看。

    也问过，但池衍总不坦诚，就问不个所以然，曾有一次多喝两杯，他昏沉沉间吐过半句话，乍一听驴不对嘴，他说，你一周只放假两天。

    隔天不限号，池衍送向其非返校。他上完课回宿舍在网上搜，男友在床事上不主动是为什么？得到答案多是不你、在外面有人、不分留着过年？向其非关网页都带凶恶，心是自己有病才想依条条框框在池衍上对答案。分手是绝无可能，也信池衍外面不会有人，或不，确实不那么好说。但池衍喜接，喜拥抱，更温存。细想是觉得池衍对他，有迁就有依恋，如恒温族箱，少了些澎湃和汹涌。非要归，是他现在的人生似乎就没多少激。

    和池衍在一起，向其非就极类似时刻，每个意犹未尽的早晨，对

    “我该走了。”向其非象征挣扎两，无果。

    再之后DV被捡起，池衍把镜对着自己的方向，努力严肃，但还是笑着警告：“我没有，别听他胡扯。”

    画外，提问人又，“你上次跟我说的可不是这个。”

    不太多，那会儿池衍连照片都不怎么拍，他信条是享受当，人生没什么可纪念的，阿闹如此说，啊不过好像还残存一个，我帮你找找。

    过了小假，北京终于降雨。窗外朦朦，隐去日光，天渐灰，雨丝细密像雾动，气温比起前几日略低。向其非睁以为天没亮，看手机才发现睡超一小时，定的闹钟让人摁了，作案者此刻正揽住他的腰刚打算梦，右手心还握着他几手指。

    黎小久在一旁念：“……哪有又赚钱又不累的。”镜扫过去，问那你呢？他认真思考，然后指阿闹：“我不知，就我们俩认识久了，她一直玩儿，我只是跟着，不过我应该不会一直这个，毕业估计会去地理杂志找个工作。”

    二十分钟后甩来一条视频链接。去，是2010年迷笛的后采，画面老旧，看着像手持DV，块模糊。全一个小时，滂沱在其中只占两分半篇幅，几人盘在临时搭的麻布帐篷里，面映得泛橘，正研究铃鼓和西塔琴怎么搭才和谐。采访的问题也简单，你为什么想要组乐队？

断了的弦终于接上，有些音节要才能察觉不对。池衍目光暗了，从向其非里退去，沉默地抱住他汗的后背。】

    向其非回：错了，那段说得是不懂乐理的主唱。

    瞎抖机灵，向其非看着烦，认真回复：努力他就好。

    继续在网上搜，搜滂沱，搜池衍，搜秦之默。所以为什么那两年的池衍人人都怀念？我觉得他现在也很好。检索只得人尽皆知的文章报、过期的演信息、月亮组关于怎么能睡到主唱的旧贴。几乎全都看过，贴又一遍去，最新一条停留2015年，写：把自己整成秦之默，哦，女孩儿就别参考了哈哈哈。

    阿闹：我。

    向其非暂停，倒回去看画面扫过池衍后，原本掌镜的人，是同样很开心的秦之默。

    阿闹消息又来：合适的吉他手也这么难找？我现在发现姓池的算千年一遇了。不是说站鼓楼往扔个竹签儿，扎中的吉他手能穿一串儿糖葫芦吗？怎么加我的连亨德里克斯都不知？