荣枯：……

    “你看那个大师父呀，好俊俏。”

    “法师你要坐一会么？”李安然又问。

    “哪个大师父？”

    原本躲在车辇里嬉笑的贵女们纷纷闭了嘴，偷看他。

    李安然瞥了一不远的车驾，里那两个影影绰绰，用扇遮住嘴，发窸窣笑声的贵女立刻分开，端正坐好，对着李安然肃拜。

    前来听俗讲的贵女们，也有单独来的，也有结队来，两辆车辇并在一起，并膝而坐好一起说说闲话的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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    “怎么站在宁王殿边上？”

    荣枯：……

    “怎么了？”一只手撩开纱帘，李安然探来，看着正走远一些的荣枯问。

    只是有了别的麻烦。

    这段小曲自然也被坐在座上的俗讲僧尽收底，他有些不屑地撇撇嘴，讲起了最后一个佛经故事。

    荣枯听得满脸木然。

    她原本是想让荣枯也坐到车辇上来的，但是对方决不同意，只好让他自己跟着车辇步行。

    荣枯不喜坐车辇，就穿着木屐跟在边上。

    荣枯只好继续满脸木然。

    他一直都是谨慎有礼，回答李安然的时候，只是略微侧，半阖双目，不抬看李安然的正脸。

    过了一会，她又：“不过我看佛经上说，尊者有三十宝相，佛主有三十二相，看来得不漂亮，都没俗人愿意听你说话。”

    登伽女和阿难的故事，是告诫僧俗，相只是外之，是不洁净的，抛弃也无妨。之前讲的故事都是供奉僧侣得大功德，解脱苦海的故事，倒是和之前的俗讲主题更契合一些——这个故事，倒像是临时加的。

    李安然听到一半，对着荣枯笑着：“这登伽女也不通的很，佛祖问她喜阿难什么，她居然回答、、鼻、这俗。这叫喜么？这不是馋阿难么？”

    他思忖片刻，一个温雅的笑容，轻声回答：“倒也不能这么说，登伽女受惑于双目所看到的浅显之，看不到阿难尊者更为妙的宝，恰如佛祖将宝珠藏在发髻里，世人只看到发髻，却看不到宝珠。”

    半晌之后，他觉得无论如何，还是应该替座上的同说那么几句：“师兄讲得很好。”

    第三天的俗讲换了个人，年纪约莫四十岁上，脸上也没留胡须，光溜溜的脑袋即使上有遮棚遮着也亮的反光。

    荣枯耳朵极好，听到贵女们不太庄重的调笑声，微微向边上挪开了一些。

    “就比如俗讲，我觉得你来讲，听的人肯定比台上那位法师多。”李安然歪，用手指遮着嘴，小声笑。

    俗讲的容依然是诸多因果报应，俗讲僧说话略带些音，中间夹杂些许梵呗的发音，听着倒也有趣。

    他：“倒也不是这么解的……”

    ——是阿难尊者，和登伽女。

    但是李安然的车驾是王爷的规制，其他贵女一看到上悬着的狻猊符就知这是谁的车辇，自己就先退避，以防冲撞了宁王殿。

    李安然的车驾在最前面，车帘一共两层，外一层竹帘，里一层轻纱，卷起竹帘之后，轻纱依然会挡住里贵女的面庞。

    “快结束了，小僧再站一会也无妨。”荣枯手持着挂珠，对着李安然恭顺。

    “你走了谁替我讲解？”李安然，“无妨。法师是本王的贵客，不必避嫌。”

    ——算是见过宁王殿了。

    就是不太应景。

    “小僧离开一会。”荣枯双手合十，低请辞。

    “她虽然受阿难尊者容貌相所惑，心生不净之，但这不是登伽女的错。所谓‘先以勾牵，后令佛智’，登伽女与尊者此番牵连，却令她得佛智，这是她与佛法的缘分，也是尊者的功德。”

    所以，荣枯这一次，倒是不用站在最后面，和浑汗臭的田舍汉、抱着包袱的女檀越们站在一起了。

更添一份霸。

    “是吗？”李安然抬手抚了抚自己的鬓发，不置可否。

    这些贵女们平时没事就喜往寺庙、庵堂跑，见过的小和尚如过江之鲫，但是……

    荣枯也就站在原地，不在提什么“先行到一边去候着”之类的话了。

    “嘻嘻……”

    “宁王车辇边上那个……好俊俏，我就没见过这么俊俏的大师父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