他嫌泳池的小淋浴间用起来不太舒服，打算回宿舍再洗澡，发也只潦草地了，一路走回来都快被夜风了。

    文颂问：“你今天晚上要回宿舍住吗？”

    秦覃也：“嗯。”

    “……”

    印象里他们很少这样寒暄，以至于现在起来才发现有多不习惯。

    文颂没有拧开饮料，带着上了楼。

    秦覃在他后沉默地跟着。

    文颂怀疑他原本是要走的，一时兴起才改了主意。为什么改主意他不说，他也不问。

    上楼时还空担心了那位秦叔叔今晚会不会再到宿舍里来，结果不仅没有访客，连本来应该在的另外两位师兄也没回。

    宿舍里只有他们两个。

    上铺还是老样。文颂从衣柜里抱备用的床单和枕，放在光秃秃的床垫上，什么都没说，拿了睡衣去洗澡。

    等洗完澡来，换秦覃了浴室。整个过程都没什么话。

    上铺床已经整理好了，看来确实是要在这里睡。文颂在房间里来回转圈，听着声越发心绪烦，索推门去透气。

    他们的宿舍在这层最外边，楼层也低，站在栏杆上能望见楼那台售货机。

    冷风一，人就清醒了。文颂倚在栏杆上看售货机发幽幽的光，想到曾朝蓝岚喊的话，不得不再用来提醒自己。

    不愿意说的事，就是不想让别人知。

    不难理解，只是难兑现而已。

    倏忽间有小动从草地里蹿了来。他被引去目光，还回宿舍拿了镜趴在栏杆上看，是这片儿有名的橘猫大爷过来巡夜了，背上有一簇心形状的白的那只。

    他这时才意识到，秦覃刚才撒的是猫粮。连带着也想到别的，攥着栏杆探又拧着往回望，用一个别扭的姿势还原楼的视角。

    站在楼的售货机旁，能看到这间宿舍亮起的灯光。

    浴室里的声停了。

    文颂谜一样张起来，立刻跑回宿舍上床，缩被里自欺欺人地闭上睛，竖起耳朵听动静。

    秦覃从浴室来，看见被捂得严丝合，先关了灯，黑暗中很快地收拾停当，早早睡觉。

    床短暂的摇晃了几。当所有动作都停止，房间里恢复安静，文颂才从被底钻来透气，轻手轻脚地调整成舒服的睡姿。

    没过多大会儿，又觉得实在太安静。静得简直让人睡不着。

    他偷偷看手机，一会儿一看，翻来覆去二十分钟还没有困意，有羡慕上铺一动静都没有，好像早就睡熟了。

    他试探着喊了一声，“秦覃。”

    秦覃的声音很快从传来，“怎么了？”

    “……”

    他哽了半天，说的话变成自己都没想到的一句：