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我已经很听话了。”他的力气大得惊人，发悲哀的低鸣，“有我还不够吗？”

    秦覃不对劲，三天两就得往医院跑，路都记熟了。事有因，咨询了医生才知，可能是由于换药的过渡期，“分撤药后多胺功能反增，会不自主地表现刻板运动。睡眠丧失，引起焦虑加重和激越行为。”

    “哪都疼。”

    文颂往看了一，把他拉链勉拉好，绷得他闷哼一声。“除了这里，还有哪儿疼？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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    他言又止，后半句跟着一声呜咽吞回了肚里。

    “没说不要你，蓝岚每次约地方都去酒吧，那里面糟糟的会影响你。所以才不让你去的。”

    这还得了。文颂换了件衣服，抱着他往外拖，“起来，去医院。”

    一时分不清是上面更痛还是面更痛，羞赧又恼怒，手脚并用地推拒，“……给我去！秦覃！你醒醒！”

    文颂知那句原本应该是什么，只等着他问午的私信聊天。

    文颂什么都来不及说，被踉跄着拉卧室压到床上，耳边听见什么东西崩断的声响，哗啦啦的撒了一地。还未看清，撞在床吃痛“啊”了一声。

    “……”

    文颂狠不心责怪他，把他拉到床边，抹掉泪轻声问，“别哭了。你是不是不舒服？”

    一路泪都没停，他从家里哭到医院，又从医院哭回家里，文颂给他了两大杯才问到底怎么回事。

    “那你也不去了吗？”

    秦覃泪掉得更凶，“我……我疼。”

    秦覃的动作忽地停了来，愣愣地看着他。

    嘴角隐隐作痛，一是腥甜的味，“你先冷静一。”

    文颂语了好一阵，不知该哭还是该笑，“你在家里……都在想些什么啊。”

    他还留着个微博小号不肯吐，守财一样握在手里。就像是给自己留着条退路，生怕有一天再分开，不久前切的折磨再来一遍，还有一条能隔空注视着文颂的路。

    秦覃不敢说实话，只糊地回答，“睡不着。”

    回家这么多天，文颂一直都在等他亲说来。不是一声声歉，而是不留退路再也无法违背的承诺。

咬带起的疼痛大于快意。可听起来更痛苦的，却是施予疼痛的那个人。

    可那样是不行的。

    也有把他赶去睡书房睡客厅的缘故。文颂懊恼地扒了扒发，“以后每天跟我睡一张床。”

    秦覃看着他狼狈的模样，仿佛这时候才反应过来自己都了些什么，想朝他伸手又怕被更讨厌，泪珠啪嗒啪嗒往掉，“对，对不起……对不起。”

    家里不像酒店那么狭小。卧室的门一关就隔了音，他每天半夜在客厅拖地的迷惑行为一直都没有被发现。

    “没事的，再串起来就好了。待会儿再收拾。”

    一直挂在床的那串贝壳风铃断了线。他好像找到自己的定位，床跪在地板上收拾，捡起散落的贝壳和细小的珠，拾的还没泪掉的快，“对不起……对，对不起。”

    文颂皱眉问，“你多久没睡觉了？”

    “你说呢。”文颂指了指外面，又无奈地给他泪，“才不到六，天都没黑呢我就回来了，还去什么酒吧？今天不见了，蓝岚说他女朋友飞机可能晚，我索推了直接回来，哪都不去。”

    文颂得以/息，挣扎着坐起，半边肩膀在空气里凉嗖嗖的，想拉起领才发现都快撕裂到袖了，只有扔掉的份。

    秦覃在百般悲伤之中空对医生多了几分谢，红着眶说：“哦。”

    可他宁可把郁闷和委屈又吞回肚里，到最后什么都没有说。

    “……对不起。”

    “你不带我，去见朋友，也不，带我回家。是不是，是不是不想，要我。”他委屈得要死，嗒嗒地说，“既然已经，已经不，需要我了。还把我找，回来什么？”

    文颂一阵恍惚。好像刚刚来的人不是他，受了欺负的才是，“别哭了……我疼死了你哭什么。”

    秦覃这才把话都听脑里，把“我不跟他去酒吧”换成“他说酒吧不上我”，郁闷和委屈在心里沉积的致死量减轻了一半，“真的吗，那……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