等季丛撑着伞坐在自行车后座的时候，他还没太反应过来。

    傍晚五的天是青灰的，晚峰的路上车辆的灯光将路照成一条光河。

    檀玄骑着自行车，在车中穿梭着。车驶过带有积的地面，发哗啦啦的声响。

    季丛的书包放在前，一手举着那把伞，一手扶在车后座有限的空余上，雨越来越大，而风也在一旁助阵，一时间，他的耳朵像是被雨筑了隔，听什么东西，都朦朦胧胧的。

    所以……最后还是变成了这样。

    路是红灯，于是檀玄停车，伸脚撑住。

    “喂，说不定还会有更好的解决办法。”季丛大声对前座的人说。

    檀玄微微侧：“什么？”

    “我是说，为什么是你骑车，明明应该我载你!”

    “我比较沉。”

    “我力气很大的!我们现在就可以换。”

    檀玄轻声：“今天天气不好，你坐着就可以。”

    此时红灯转绿，于是他收回，将车往前驶去。这一惯作用，季丛右手从座位上脱，猝不及防中只能环住了檀玄的腰。

    他立想收回手，可是另一只手还撑着伞，不能提供借力，暂时无法改变姿势。

    “你就不能骑稳。”季丛有些生气。

    “……非常……抱歉。”檀玄说。

    其实在这雨势，一把伞本没有办法完全遮蔽住两个人。雨是斜的，风力又猛，季丛单手拿着的伞不住左右晃动，两人的校服已经得差不多了。

    九月的雨和梅雨以及夏日的阵雨都不同，在二十多度的气温，雨更为冰凉，从发，额，，脖，一直淌到衣领里，就像条细蛇在慢慢攀缘。

    季丛的手放在檀玄的腰侧，而胳膊贴着腹。隔着薄薄一层衬衫，他的肌肤很清晰地受到对方而有温度的。

    冷冷的秋雨在他脸颊上落，但那里却慢慢烧起来了。

    季丛轻轻抬，看了一檀玄的背影。

    很，也很宽阔。虽然不想承认，但这骑起老坦克来，的确比自己要游刃有余。

    浸透了的伞面变成沉重，而且开始攒集起雨来。季丛手里一个不当心，那伞稍微往前倾斜了一些，于是一便从伞面浇到了檀玄的上。

    季丛忍不住笑了声。

    檀玄显然很意外，因为季丛的掌心很明显地觉到那里的肌绷了。

    不久，那伞又摇晃着往后面倾斜，剩余的雨便满满脸地浇了季丛一。

    他终于忍无可忍，努力平衡好，右手，脆把那伞收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