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……你真的好讨厌。”季丛闭上睛，遮住那稀薄的弱，“我让你走，你还不走，你是聋吗？你的猫也一样，我讨厌你们。”

    “嗯。”檀玄空一只手开锁，“非常抱歉，季丛。”

    “为什么咖啡没有用？我好困。”季丛喃喃，“我今天明明喝了好多。”

    “你不应该喝太多，对不好。”檀玄说，“你睡得不够，要多休息。”

    “谁说的？”季丛又打了个嚏，“我好得很，我特别!”

    “是的，你特别。”檀玄开了锁，把门轻轻掩上，扶着季丛走到卧室，把他在床上放来，“现在，好好休息。”

    夜昏暗，借着床简陋的一盏灯泡，才看清季丛额上了好多冷汗，大而密集，光的反，晶晶亮。檀玄犹豫了一，用手指很轻地摸了摸。

    还好，温度正常，只是着风了。

    “我不睡，”接到和的被，季丛睛都快睁不开了，“我要写作业。明天要讲理。”

    “明天是周六。”檀玄轻声说。

    季丛听了，眉一松：“周六？”

    檀玄环顾了一四周，怕吵到他，压低声音问：“季丛，药和衣服放在哪里？”

    “床底，柜里。”季丛迷迷糊糊地说，“你少翻我东西……”

    你见过快要决的堤坝吗，完全塌毁只需要几秒，而在那之前，看起来始终是那样牢不可破。在外面的世界里，季丛无论如何也保持着倔的模样，他不想暴自己的弱，哪怕只有些微。这所院的门，就像一条界限，只要在它之，他一切抵挡的努力，都变得无效。被久压抑着的困意如般席卷季丛的脑海，促着他眠。

    至于旁边的檀玄……

    一直默默跟在自己后的檀玄，赶也赶不走的檀玄，还有站在，无法及的檀玄。

    季丛朦胧间想着：虽然不想承认，但是——

    ……有他在，也不错。

    卧室的布置非常简单，一张旧床，一个床的柜，还有那嵌式的木衣柜，床边和天板各一个灯泡，就算结束。

    檀玄打开衣柜，看见里面随意放着几件衣服，他拿了件棉质衫，接着小心关上柜门，没有再多看。

    夜的房间极为安静，某窸窸窣窣的声音，通过墙，清楚地传到檀玄耳中。这声音持续不断，像是啮齿动在咀嚼，又或是什么钝在。于是他只好放衣服，沿着声音的方向，走向卧室外。

    等到了客厅，才发现声音是从大门传来的。原本掩住的门已经被风刮上了，檀玄重新打开后，看见三宝在外面拼命扒拉着木门。

    它原来没有回到玉兰树继续睡觉，而是跟着他们，也想屋来。

    檀玄无奈，低声说：“三宝，快回去，天黑了。”

    三宝不满地叫了一声。

    “我现在可能没有时间照顾你。”檀玄伸手指，示意它不要发声音。

    三宝怒气冲冲走了个来回，然后示威般地，一边喵喵叫着，一边重新扒拉起木门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