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它们也像今天这样，拦在路中间？”

    “哪里不是，这几年不知了多少事故。我们开车的不得这鸟都捕光算了，害人。”

    季丛，他思维极度紊，呆呆环顾了一圈乘客，问司机：“你怎么不开车了？”

    “这么大的雨，怎么开得上去？”

    “我要上山。”

    “今天就算了吧，晚几天上香佛祖也不会怪罪。”司机拿对讲机，“我得赶让人来把车给拖去。”

    “那你把门打开。”

    “你要什么？你还在血呐!”

    “我要上山。”

    “你这小孩脑撞坏了吧，都说了这天上不去。”

    “我自己走上去。”季丛说，“你把门打开。”

    司机莫名其妙，也有生气了，脆就把门打开：“你要走，自己走!”

    季丛连伞也没拿，转就了车。

    外面的雨倾盆而，劈盖脸地浇在脸上，他上很快就透了。耳边覆盖着雨幕的声响，其他所有的嘈杂都看不清了。

    季丛走到那堆鸟尸的旁边，蹲来，用手抚摸了一的地面，掌心随即沾满了鲜红的血，还有淡淡的腥气。

    他的开始剧烈地疼痛，比以往任何一次，都要疼。

    公车上的人们看见雨中的少年，纷纷嘀咕，这孩是不是中了邪，但没人敢车把他拉回来。

    季丛原地发了会呆，然后跌跌撞撞地沿着山往前走去，在不远的拐通向山林的人行步，把公车和灰喜鹊，都远远抛在了后面。

    他浑上都疼，几乎是连带爬地往上走着。

    雨声轰鸣，将他隔绝在一个封闭的空间。

    他前如烟雾般，重现一些画面。他看见自己离开静尘的那天，坐在汽车后座。半山腰上已经依稀可见市区繁华的建筑，前面的司机也在对他嘱咐着待会宴会需要注意的事项：

    “衣服着装……不要说话……”

    可是季丛压没心思听，他只顾着趴在车窗边，看着山林层层叠叠的绿。

    然后从那山的，传来了晚钟的声音，一记，两记，久久不息，因为渺远而显得温柔，像是在送季丛最后一程，又像是在依依的挽留。

    季丛仔细听着，不敢错过一声音。他心里觉得十分快乐，十分满足，他觉得自己人生就在自己的面前，光明与未知正朝自己展开。暗红的余晖溅在他脸上，好似幸福的红。

    他收回，转向前面，炫耀地想对司机说：叔叔，这是我的朋友的钟声。他敲给我听的，只敲给我听。

    那时候车走着坡路，将要拐过一个转弯。季丛看见车窗前面，那地面上停栖着一群灰喜鹊，正在那里梳理羽，听见汽车声音，它们好奇地抬起来，小而圆的珠里，似乎包了对季丛的无限怜悯，无限嘲讽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