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好了。”心脏像被轻扎了一针，宋清远把手慢慢放来，搭在程重安削瘦的肩，低声问：“为什么要哭？”

    “不要说了！”

    病房门没有关，走廊上许多经过的人也吃惊地回过，看着那个Omega嚎啕大哭得像个孩一样。

    站在面前的人忽然想起什么，正有些惊讶淡淡说着，程重安忽然动了动，随后猛地扑他怀里，将宋清远撞得踉跄向后退了两步。

    这不是真的，程重安意识地轻轻摇着，浑力气一被走，在冰凉的地上。

    不知怎么，宋清远心里忽然浮起一个想法——如果程重安自己走了一遭鬼门关，肯定不会这样哭。

    “难，那个手机号你没换过……”

    胳膊，，四肢健全，货真价实，没有问题的宋清远。

    动作很轻，可是很仔细地把那些稀里哗啦的泪掉了。

    他第一次朝宋清远大吼，话说到最后又崩溃得不成声，程重安厌恶自己这个样，扭过暴地用袖了一脸，剧烈起伏着：“我这扫把星不该待在你边的，这次你看到了吧？就是这样的，没有遇到我之前你都是一帆风顺，只有和我在一起你就不会好过，像我这谁沾谁晦气……”

    神明啊，他想，你彻底错了。

    蹲了太久猛地站起来，他觉，恶心，困难而微弱地挣动了一，一秒，前的人忽然抬手在他脸上抹了两把。

    当漂亮的透明缸落在地上摔得粉碎，不过是刹那间的事，它也就化作一缕青烟消散了。

    宋清远听着听着，眉皱一个浅浅的川字。

    然后他低，堵住那双喋喋不休、不断吐恶言恶语伤害他自己的嘴。

    因为什么都顾不上了，死而后生的觉也不过如此。

    程重安着，像只奓的兽一样猛然仰，一双杏红通通的，毫无血的嘴微微哆嗦：“一定要这么说吗，在现在这时候？宋清远，你要是，你要是……你要我怎么活去啊？”

    宋清远意识举起双手避免碰到他，相当愕然地看着前方，受到的衣服迅速被泪打。

    他就像一枚而厚实的果，把生命中所有的翳与黑暗都封藏在侧。

    耳朵里仿佛了东西，对方的声音好似从很远的地方传过来：“……程重安，你在吗？”

    为了他，真真切切这么多泪的程重安。

    多了不敢说，可是这一刻的程重安是真的。

    这有什么重要的，我在哪里有什么重要的？

    程重安嗅到他袖清香的洗衣味，还有一血腥气，脑袋里忽然“嗡”地一声。

    程重安这会儿好不容易才克制住一些，浑一力气都没了，虚地把额抵在他肩倒气，一一呼，脸上麻得吓人，只是摇了摇，没有说话。

    “你吓死我了！”程重安收双臂，浑发抖地用尽全力抱住他，害怕到大声哭来，“宋清远你真的吓死我了！”

    承受这般罪罚的应该是我，现在换回来吧，好不好？

    病房里终于彻底安静了。

    很痛，睡过了orz

    到底有多害怕，一个Omega才能用这么大的力气把Alpha抱得肋骨生疼？

    这个人——现在躺在床上的这个人，他这辈应该很幸福的才对啊。

    极度的波动，空间和时间都丧失，程重安被人抓住肩膀抬起时前一片朦胧，本不知自己已经崩溃到鼻涕泪糊了满脸。

    不该是这样的。

挂在半空，几乎被全扯碎又勉拼起来一般。

    鱼的生命只不过是玻璃上金的假象，寄存在光影之间虚无的存在。

    第63章 苦

    鲜活的，有血有的，把剥来的程重安。

    宋清远平静的声音从他轻轻飘落：“我死了不好吗？这样你可以了无牵挂地离开，一百万的债也顷刻烟消云散，以后你谁的也不欠，无论是结婚……”

    作者有话说：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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    或许是因为车祸后的肾上素还没有消退，或许是他也被带动了绪，总之他顺从的本能，抬手覆住了程重安的睛，另一只手将病房门关合。

    “我什么事都没有。”拉开距离时，宋清远用安抚的语气轻声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