二十三

    伍妩了个梦。

    梦里，她的父母健在，他们曾居住的那间祖屋也还在。祖屋泛灰的外墙，上面有伍蒙用彩笔随意涂抹的一只大蘑菇。蘑菇上方是用蓝彩笔的形状相似的雨，而在伞状蘑菇有一个黑瓦白墙的房，门并列站着四个人，他们手牵手，望向远方。

    梦中在雨，和伍蒙的画中一样。

    伍妩喜雨天。雨天，父母不用外摆摊，一家四聚在狭小却净的家里，些吃的，说些闲话。如此清闲的时光是偷来的，天一放晴，就要还回去。

    伍妩记着妈妈给她编了个新式发型，发从中一分为二，左右各取额前的一小撮发，简单的三编发系到脑后，依次而来，伍妩一黑发在妈妈手中被编成数小辫。爸爸从电视上移开，看着伍妩笑，说她像西北少数民族的姑娘。

    伍妩也笑，伍蒙也笑，虽然他不懂那是什么意思。

    窗外雨声绵绵，梦中伍妩窝在妈妈的怀里，像在寒冬中围在火炉旁一样温。

    可惜，梦无法永远继续。

    伍妩睁开双，映中的是蒋思白尖细洁白的，她有一瞬间的迷惑。

    她伸手摸了摸，一夜过去，他的上冒新的胡茬。伍妩没带镜，只能看到模糊的黑，用手抚摸，手心里扎得的十分清晰。

    她忍不住，抬手在他的上打了一。

    蒋思白这非醒不可了。

    蒋思白睁开睛，握住伍妩作怪的手。他早就醒了，只是不想吵醒伍妩。

    外面了雨，雨声打在窗上，劈里啪啦地作响，给平凡的清晨增添了几丝跃的生气。

    伍妩手，坐起来，一双明眸直直地看蒋思白。

    蒋思白料想她要秋后算账，心里一早盘算好说法。反正她昨晚是让他了门，昨晚闹一，蒋思白打算一脑推给酒，当然，歉的分该留着。

    可伍妩偏不他的预想行动，她张开嘴，蒋思白目不转睛地盯着她。

    可她张嘴却说：我饿了。

    蒋思白的眉上耸，睛撑大又复原，他自然地接话：你想吃什么？

    伍妩想了想，说：冰箱里还剩面包和，随便些什么。

    说完便翻了床。

    蒋思白看着她挑地背影，捉摸不透她在想什么。可他还是了床，走厨房拉开冰箱门。

    里面孤零零躺着几片面包和两个。

    蒋思白锅倒油煎，一面煎的金黄，他又翻了个个。

    他的手艺不差，在国外的两年自己租房住，外卖不方便只能自己，锻炼一手厨艺。

    他的厨艺不差，只是鲜少有机会向别人展示。董纯吃素，味挑剔，蒋思白曾为她过一次素斋，但并不合她的味，以后便极少为她厨。

    在家里，有保姆阿姨，更是鲜少用他动手。

    只有伍妩，使唤他使唤得极为顺手。

    蒋思白把煎的两面金黄的盛在白磁盘里，旁边上烤好的两片面包，摆在桌上。伍妩正好洗漱完走过来，看他一，自然拉开椅坐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