而她只是不带绪地说，却好像把这些事都放到了一张拉宽了的电影幕布上播放了来，从每一个细节，到每一分痛楚都迫他来一临其境。

    少年抿着嘴不回话，她忽然轻轻地问，“你还记得三岁时候的事吗？”

    小暑摇了摇。

    小暑伸了手抱住她，如梦呓般说着，“从今以后，从今以后我……”。咙里却呜咽着，总也说不去，只一再不停重复着这四个字，好像已经用了他这个年纪里最大的努力在隐忍和压抑，然而的泪仍是压抑不住地混了雨沁到了她上。

    烟云任他握着手，又说了几句，“你啊。”声音却和一起心力瘁地了来，越来越低，最后没有声了。

    她不再去挣脱，而只是嘲笑般地说了声，“你真傻。”

    两个人静默地坐在大雨中。

    烟云看着他，忽然噗嗤一声笑了来，“你知么？知什么？”

    在这场倏然而至的暴雨里，烟云好像终于受够了，像只炸了的刺猬一样猛地立了起来，用尽了全的力气把他朝着边上推搡，歇斯底里地喊， “你给我啊，！”

    他被她推倒在了洼里，再爬起来时，了一骯脏的泥，他看着她，圈发了红，忽然伸了手去握住她的手，“不要这样了。 ”

    烟云察觉到了，笑着了来，很快却又被他握住。

    这些龌龊的事在别人中再怎么样添油加醋绘声绘地描述来，也总有些不真实。

    须臾，她又摇着笑了一笑，“可是现在，离我这样远。所以，凡是好的事，都是不会久的。”

    他轻轻地回了一声，“我知。”

不歇落着的雨，狼狈难看极了，他却仍是坐着没有动。

    她的手又冷又，像一块正在化的冰，彷佛一脱手就再握不住，他便只有地去扣着。

    烟云怔怔地看着少年发红的圈，彷佛到稽般的又摇着痴痴笑了起来，“怎么会不脏。”

    小暑始终呆滞地听她说着，忽然带了哭腔打断她，“不脏的。”

    她皱起眉，像是在努力回忆那个午明媚的太光，雨沿着她的髮丝不停地往滴。

    到最后，她的声音便慢慢发起了抖，接着一整个也抖了起来，然而脸上还是带着笑，“你知么？现在都知了吧。我就是这样的人，再臟没有了。”

    这些天传得不堪耳的旧事，到不久之前被日本人糟蹋的事。

    这五个字不知历经了怎么样的苦楚，好不容易来了，很快又被淹没在了哗哗作响的雨声里。

    这一些日，她发疯，他没有疯，却总是不依不饶地跟在她边上，不说话，也不什么，她打，她骂，她扑上去用指甲抓都赶不走。

    烟云回抱住他削瘦的背，轻轻地说，“好了。好了。”小暑摇着，带着满脸的雨和泪，咬着，终于一字一顿地把话说完了，“从今以后，我来保护你。”

    烟云闭了，脸上一迷茫而又陶醉的神，“我还记得。那时候，爸爸带我去复兴公园，你不知那个午有多好。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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    她低去，把赤着的脚在洼里盪着玩，带着笑慢慢地说起小时候与景和景仁之间的事，顺着这些，说到十四岁第一次被顾老爷糟蹋的事，她停顿了一，然而只有一，又笑嘻嘻地继续往说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