看着他那天真无瑕、略显孩气的笑容，胡彦之益发光火，惟不想称了他的心意，抑着怒气，冷：「我警告过你，耿照是我的结义兄弟，你他就跟我没两样。你既铁了心我，我也没别的话。你该庆幸他没死在阿兰山，否则咱俩就不是像现在这样，光站着扯淡而已。」

    「你对义兄弟好啊，怎不见对亲兄弟好？」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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    「你这般恼我，莫不是为那姓耿的浑小？」鬼先生笑。

    （看来……是免不了啦。）

    「……你还有脸跟我提『亲兄弟』三个字！」

    鬼先生淡淡一笑。

    胡彦之心想现闯是闯，一会儿闯也是闯，且看他什么玄虚，冷哼一声，抱臂停步。鬼先生对十九娘：「给二公拿几件替换的衣来。」翠十九娘福了半幅：「是。」云袖一挥，携明端与豺狗们齐齐告退，偌大的上房里除了昏迷不醒的孙自贞外，便只剩兄弟二人。鬼先生揭起劣的糊纸面，一张如妇人好女般妍丽的白皙面庞，则矣，于勾眉挑之间却略显轻佻，胡彦之不禁皱眉，冷冷地转开视线，径投窗外牙月风梅。

    鬼先生耸了耸肩。「你就这么光着去，旁人还以为我金环谷『羡舟停』是剥酒楼，非剥光了客人才让走，传将去，以后生意还不？你不同我吃酒不打，别坏了我的招牌。给你一衣衫靴鞋，穿齐整了再走，不算为难胡大爷罢？」

    胡彦之抑心猿意，冷：「不必！」仰不看，暗里却蓄着一真气，将耳目觉察延伸至廊庑窗外，以防十九娘或隐于暗的豺狗们暴起发难。

    胡彦之形坠，右足才沾上蔺草席垫，左脚已「呼」的一声自他肩颈勾落，仍是近短打的路；鬼先生并起双臂一挡，被蹴得侧向歪倒，仍未脱他双手臂围。胡彦之连推带搪，啪啪一阵贴劲响，双掌打穿散的遮防，及时一撮拳，重重打上他的颧骨和。

孙自贞并垂的大草草一拱手，回便要离去，角瞥见积于门廊间的狼籍碎木里突一隻剑柄，正是自己所携对剑之一，若那捞什「豺狗」横加阻拦，也只好剑杀条血路。

    鬼先生举臂相格，被压得一沉；胡彦之尚未落地，膝锤径撞他，鬼先生左掌「啪！」及时接住，仍被走山般的之势撞得踉跄倒退，没能封住老胡的三路。

    「不必，我无福消受。」胡彦之冷哼一声，留意到十九娘妆艷抹的粉面上微一丝羞意，这般与她冶丽的形貌无比捍格的表，竟比现在怀少女上更勾人，令人心难搔，非痛尝一回才甘心，暗自凛起：「她可是调教一斛珠这只小蜘蛛的狠角儿，论起行纵无千年也有百年啦，绝非一斛珠可比，莫着了她的。」

    「放着就好。」老胡哼笑：「你比五帝窟的女人还像条毒蛇，再走近我怕我会痿，还是别客气为好，伯母。」翠十九娘俏脸微僵，顺从地将漆盘放，俯时双跌宕，几从抹边缘溢，映得人满雪颤

    鬼先生倒是一派悠然，笑：「让翠娘服侍更衣，可是人间至极的享受。以她手路之巧，光用十手指便教你魂飞天外，再瞧不上那半生不熟的野丫。你一定要试试。」

    胡彦之犹不解恨，正往他鼻樑上再补一拳，鬼先生却侧颈闪过，一记手刀轻轻切在他臂相的「周荣」上。胡彦之理都不理，左拳又，这回却是臂腋间的「青灵」中招，整条左臂血路一滞，酸麻难当，这才警醒过来：「是他让我！」省起犹在虎，不能扔着孙自贞不，足飞退，跃回老孙的闺女畔。

    如果可以，他实不想与亡父的旧刀剑相向，更遑论聋哑残疾之人。老胡在心中暗叹了气，飒然回，轩眉：「你待如何？」

    胡彦之突然狂怒起来，猛地转，如非兀自扛着孙自贞不敢放，便要衝上前去一把揪起他衣襟的模样，眦目咬牙：「兄弟是手足，妹妹就不是？你那狗组织搞得什么大事，要你砍你亲妹妹的脸！她还这么小……忒标緻的小脸……那刀疤蜈蚣也似，红得怕人……你怎得了这般毒手！将来她要怎生嫁人？你……你个混帐！」雷般的低咆忽于间一哽，再忍耐不住，将孙自贞往半张倾倒的榻上一放，啪啪啪三步涉过及踵的污，近三丈不过一霎间，醋钵大的拳已朝鬼先生面上挥落！

    鬼先生抹去鼻血渍，对十九娘抬了抬颔：「服侍二公更衣。」十九娘垂眸：「是，少主。」乖顺犹如一名小婢，衬与她蜂腰腴、沃的成熟胴，教人怜之余，復燃焰。

    「且慢。」

    十九娘蜂腰款摆，裙罗袜尖儿如蜻蜓，于翻飞的裙裾间忽隐忽现，随着抬迈步的动作，纱裙面上不住浮她丰满修的大线条，走到胡彦之前才停，捧着漆盘袅袅娜娜施礼，柔声：「翠娘给二公更衣。」

    「少主！」捧着漆盘回来的翠十九娘见了，失声惊呼，正上前，却听鬼先生喝：「休来！」