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    自此话题而开，慧衡、慈衡与悉衡皆是各抒己见，均有不同的考量和看法，每个人都已有见识和才略去自主所思所想，纵然大家观不同，但卓思衡听得快逸豫。然而此时，他却无意间看到一直在旁的宋至满欣慕望着三个表表哥在言讨论，可专注倾听之余，她完全不上话，尚且稚的神中不只有艳羡，还有一丝惆怅。

    见弟妹们讨论得差不多，卓思衡思忖后笑：“之前我没有多在家中，不知错过了多少这样的饭后娱，听你们谈自己所思所想，真是比大睡一觉还能消我一天疲乏。”

    于是兄弟妹又是嬉笑一番。

    舅舅已服过药去休息，在弟之间谈完后，各人也都有自己的事，大家同彼此告辞，而后各自回房，卓思衡却叫住走在最后的宋至：“表妹，我有些话想同你讲，不知你方便不方便？”

    “表哥训话，自然恭听。”宋至是毅且要的个，又十分尊重卓思衡，说话时都带着几分郑重。

    卓思衡笑：“你过来坐，我只是你表哥，怎么说也都是平辈，你怎么战战兢兢？你看你几个表表哥同我讲话，都是不讲究礼数，我们家没有那些规矩，平常外面给人看也就算了，自己在家当然是怎么亲近怎么舒服便怎么来了。”

    他给宋至让离自己最近的位置，看着女孩安静坐，也不知她有没有将自己的话放心中。

    “当然，我知你自幼未见过我们，难免有生疏，也不用勉自己，一家人自小大也有个不合的，只要用心慢慢相，咱们互相关照倚靠，那便是一家人了。”

    卓思衡的话让少言寡语的宋至难得笑容：“我并非拘礼……只是实在不知该同大家讲什么好。”

    “我们家还没人去过州灵州这样的地方，等着哪天饭后用茶，你同我们讲讲当地的人文风和趣事逸闻，大家定然听。”卓思衡因为亲自带大弟弟妹妹，所以对与青期少男少女沟通有着丰富经验，他这样一鼓励，宋至果然神明熠许多。

    “谢表哥教诲。”

    只是还拘谨，但也不要。

    卓思衡又：“我留你来是想问你，舅舅初到帝京稍有土不服，如今已然大好，寻常也有力力去四转看，你却平常都呆在家中，不知是否也愿意去读读书？”

    从方才宋至的神里，卓思衡看到的不只是自卑，还有一对知识和亲密的渴望，这是很难掩饰的。宋至自小被迫照顾生病的舅母，后又要照顾舅舅。她比寻常女孩多一分对世事艰难自始知的早慧，后来跟着舅舅开蒙读书，识文断字自不在话，可没有兄弟妹和亲朋好友来一同大，也并无多少书可读可看，自然不似自家妹弟那样要么学识明、要么主见非常，因此未免在同家人相时有些瑟缩和自卑。

    但这不要，宋表妹只是心结难解，要是她能真正读书增广见识、拓历界、开阔心，定然能克服的困顿。

    果不其然，宋至听罢不住：“表哥，我当然愿意去读书了！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