但凡有几个菜也不至于醉成这样。

    在今天之前，他觉得自己很厉害，也觉得县学里的前辈们没什么了不得。

    “呸，不知天地厚的小！”

    良久才闷闷：“那是你安排的？”

    师雁行斜靠着垫，懒洋洋嗯了声。

    对村学，师雁行本来也没寄托多少期望，能培养师家好味的质量企业员工就够本了。

    客栈之前，师雁行丢给他一句话。

    她看着脸上满是屈辱的郭毅，似笑非笑，“怎么，输不起了？”

    师雁行笑：“有忙，这不，今儿带人过来瞧瞧。”

    郭毅心中越发疑惑，却又不好开询问。

    可如此厉害，竟也中不了举人吗？

    若有朝一日真的能个天立地的官，是意外之喜；不来，也没什么。

    县试过后，被当考场的县学又恢复了闹，沿途走来遇到不少课的学和教师，其中许多人都识得师雁行，远远颔首示意。

    接受了现实毒打后的郭毅整个人都蔫儿了，回去的路上半晌无言。

    上午的课结束了，午的课还没开始，许多县学学生三三两两凑在一谈阔论，相互战，十分闹。

    之前来预备考试时，他曾忍不住向往来县学门看过几回，可每次这些门都拉着个脸老，仿佛谁欠他们二百吊似的，哪怕是来参加县试的考生也不例外。

    可现在……这算什么呀！

    胡三娘抱着胳膊站在她后，见状直撇嘴，往地上啐了一。

    听得越多，郭毅心中狐疑越重：

    我是不是真的不行？

    “你来之前其实我过两手打算，若你心沉稳……人可以得意，但不能忘形，更不能忘本，你在郭张村算第一，可放到县上呢？他们也不过尔尔，你却连尔尔都不如。只一座五公县县学便有秀才数百，州城呢？府城呢？全国呢？”

    郭毅看上去恨不得找个地钻去。

    郭毅整个人都像被大锤捶过一遍似的，脑袋里嗡嗡作响，耳畔只会回着一句话：

    原来我没有自己想象的那么了不起。

    可今天之后才真正意识到，原来秀才和秀才也不一样。

    “这一趟我就是想告诉你，书不是给谁读的，郭张村的百姓们客气，是真心实意替你兴，却不是你猖狂的资本。说得不好听一，八成秀才都死在通往举人的路上，你如今再，乡亲们也不指望你什么，我也不指望你，五公县也不指望你……”

    “京城还没来信吗？”师雁行忽然问。

    大家都是秀才嘛！谁比谁差？

    那些人的思维之捷，之伶俐，都是他所望尘莫及的。

    真正的大官和举人、士老爷她也不是没见过，远的不说，掌柜的那几位师兄和师父不是？都再和气不过，还能蹲门大碗吃菜呢，也没见这样轻狂。

    师雁行笑旁观，一儿没有手帮忙的意思。

    胡三娘就在外面笑，“您才寄去多久，且要等等呢！”

    人和人真的不一样。

    师雁行朝那边努努嘴儿，对跃跃试的郭毅：“不去试试？”

    残酷的现实血淋淋摆在前，郭毅脸上一片灰败之。

    都曾是秀才，年纪也相仿，怎么就差这么多？

    什么玩意儿嘛，若没有掌柜的帮衬，你这辈都别指望再碰书本，如今反倒抖起来了。

    对这里面好像也很熟的样！

    师雁行没有坐车，而是带着郭毅一步步走去，边走边轻描淡写地讲解沿途建筑和风光。

    两个门如啄米，又说了些奉承的话，“是，上的大人们已经提前知会过了，您只去就是了，何必车呢？怪远的。”

    是了，他也那样说过别人。

    “这两天多在街上转转，看看县城别的秀才过的是什么日，何等才学，再看看你自己。若想得通，咱们再说一步。”

    战众人中有两个正是之前师雁行资助过的，带接纳了郭毅，然后就联合众人将郭毅“打得”溃不成军。

    可，可大家之前都夸赞我，连县太爷也……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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    固有认知被打破，自信被摧毁，郭毅忽然恐惧起来。

    “哎呦，这不是师老板吗？自打裴先生走后，您可有日没来了！”两个门老远见了车便拉着脸拦过来，可一看清车上来的人立刻换上一副人，笑容可恕，嘘寒问起来。

    后面的郭毅见此景，睛都瞪圆了。

    她不是商人吗？怎么跟县学的人这么熟？