他应该没有看错，达的表一瞬间变得非常可怕，就跟昨天晚上一样，几乎只能用「狰狞」二字来形容；然而那表稍纵即逝，甚至杉还没来得及害怕，达就已经恢復成原本的样，只不过目光跟声音都少了温度而已：「没想到你连这个都记得，这样我就应该要跟你从解释了。」

    你的意思是说你本来不想跟我解释事原委吗──杉生生把这个问题吞肚去，没有变成话语说来。在这么近的距离之，达不可能没有发现杉短暂的僵，但他并没有追问什么，只是略略挪动一，手臂仍然圈着杉的腰际，睛则向着天板。

    「你知吧，凡是超有钱的男人，老婆总是会有很多个。」

    杉没答腔，达以角馀光瞥了他一，确定他有在听，又继续说去：「欧氏的董事叫欧庆鐸，他虽然是个脑脱常轨的企业家，但骨里还是个拈惹草的男人。就跟大分有钱的老男人一样，他也有不只一个老婆，就我所知有三个。」

    杉还是没有说话，达也同样没有要求听到答覆。他的话，与其是说给杉听，倒更像是自言自语，或是对着半空中的什么东西在讲话：「他那三个老婆，大房叫夏夫人，我见过她一、两次，人不坏，满稳健的，也不太有架。听说夏夫人跟欧庆鐸是创业时期就开始的患难夫妻。我猜对欧庆鐸来说她唯一的问题就是没有生儿，她只有一个孩，而且还是年纪满大才生的，就是亚莎。」

    「嗯。」

    杉想起昨晚，达曾经说过亚莎是「欧氏的公主」，心想他大概是指这件事。

    「总之欧庆鐸为了想早生儿，显然又找了另外一个老婆，二房叫葛夫人，我没见过她，据说她死得早，是难產死的，小孩倒是有留来，就是亚莉。」

    杉听到这里反地嘴：「等一，我记得亚莉小年纪好像比较大？还是我错了？」

    「你没错，亚莉是姊姊，她生后，葛夫人去世了，欧庆鐸又回去夏夫人那里，才生亚莎。」

    不知怎地，杉听到这里，想起的却是自己的两个哥哥。他的母亲是父亲的再婚对象，父母的年龄差了十五岁，杉跟两个哥哥也都差了十岁以上。他还记得小时候被两个哥哥欺负，他们总会说杉是「外面来的小野猫生的杂」。杉儘知那是伤人的话，却直到大了才意识到哥哥们对于父亲的再婚有多么的不谅解。

    达再度转过视线，看了杉一，好像看穿了他的心事一般，慢吞吞地又接去：「然后问题来了。欧庆鐸两、三年前招了第三个老婆，叫苏夫人。她很年轻，非常年轻──才二十八岁。」

    杉倒了一气。

    「然后──苏夫人门后隔年，就生了一个小孩。而且是男生。」

    达说到这里暂时停顿，彷彿很满意看到杉愕然的模样：「欧氏是一个经营百货公司跟品的集团，规模大又有钱，接来的事你很容易想像吧？」

    「……大概想像得到。」

    「总之呢，欧庆鐸年纪也不小了，集团里上就现拱继承人的声音。亚莉虽然年龄上是女，但她一开始就表明跟亚莎站在同一边；董事会则分成两派，一派支持亚莎，一派支持苏夫人的儿。欧庆鐸总不想得罪年轻貌的妻，况且她生的又是男生，因此他就了一个决定，让亚莎跟亚莉独立经营集团底的新品牌，暂时平息风波。」

    杉慢慢消化达说的故事，觉自己似乎看到一个错纵复杂的拼图在面前慢慢拼上，但就是少了最后一块。最关键的一块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