顾承喜在宅了一阵监工，晚上又吃了一顿不饱不饥的丰盛宴席。及至天黑了，搭在里院的戏台面扯一溜电灯，照得满台通亮。这些日十分和，夜之后风也不凉，足可以让人安安稳稳的看场天好戏。从戎坐在前排的座位上，本在听连毅说话，听着听着他被一名副官叫起了。原地一个向后转，他双手抱拳迎向了院门：“安师！”

    连毅笑模笑样的攥着从戎的手，好像攥得还享受：“大帅近来怎么样？刚到北京，还没来得及去府里问候请安。听说，前一阵他发了疹？”

    戏的确是好，主要是角儿，完全弥补了戏台的简陋和场地的狭窄。后半夜散了戏，宅的三院一起开了锅，宾客太多了，并且大多带有随从。顾承喜成了

    顾承喜竖起了一脊梁的寒，之所以着不肯逃，完全是因为连毅的师份。听说连毅一直和霍相贞不对付，但是从戎一样的和他有联系；顾承喜嫉妒着从戎，厌恶着从戎，同时又学习着从戎。两一抹黑是不行的，认识个师，总比不认识。至于连毅的手——权当自己是让只老兔挠了吧！

    顾承喜宁愿站着，也不愿陪着连毅坐。但是心思略略转了一圈，他上前几步，坐到了连毅边。

    刚一坐，连毅的手就搭上了他的大。来回摸了一遍，连毅喃喃骂：“这，真他妈！”

    顾承喜知凭着从戎如今秘书的份，叫自己一声承喜，已经是给了自己脸。笑呵呵的答应一声，他走到了从戎面前，又问：“我儿什么？你发话吧！”

    从戎笑着一：“可不是？大帅一闹病，可把我熬苦了。”

    他看来了，在霍相贞那里，自己的赤胆忠心是一分钱都不值。自己想要和他平起平坐，除非一个上天，或者一个地。

风在他眉宇间打了旋儿：“连师，万没想到您老能来，在真是受若惊了啊！”

    顾承喜很痛快的一：“哎，我知了！”

    从戎先不回答，等家里的招待员把和连毅领走了，他才低声笑：“妈的，那老妖怪不分男女老少，是个人就能喜。看来没有？他瞄上你了。”

    从戎一拍他的臂膀：“没事，他瞄也白瞄。不用大帅发话，凭我一个也能保得住你。你往里走吧，去给我检查检查戏台。我今天没空招待你，要是渴了饿了，自己去找吃找喝，听见没有？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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    是个戏迷，听闻此言，脸上果然有了笑容。不等和师再说话，从戎轻轻巧巧的绕过他们，对着顾承喜一招手。随着双方关系的加密，顾承喜在他的嘴里，已经从“顾爷”变成了“承喜”：“承喜，你不该跟着一起到。我还指望你帮我张罗张罗呢，你别自居为客啊！”

    安如山大摇大摆的走来了，是着鼻来给从戎捧场——他看不起从戎，但是又不敢得罪从戎。嘻嘻哈哈的坐到了连毅边，连毅比他年，还是霍老帅的学弟，照理来讲，不可不对其恭敬；然而他烦连毅烦得死去活来，是开不了和对方寒暄。连毅沉着脸静默片刻，忽然起走去了第二排。另挑了个空位坐了，他一叨住了顾承喜。对着顾承喜一抬手，他声叫：“没地方？过来坐。”

    连毅摸了摸他的手背：“我的秘书，苦尽甘来嘛！”

    顾承喜隐隐的明白了，但是又不能相信：“瞄上我了？”

    话音落，他忽然生了如芒刺背的觉。意识的回了，他正对上了连毅的目光。连毅扬起了眉，正在笑的将他从看到脚。莫名其妙的弯腰回了一礼，他转回了前方，对着从戎暗暗一使。

    从戎一边谈笑风生，一边不动声的了手，对着又一抱拳：“陈，今天您绝不白来，我叫了个戏班，晚上在家唱几好的，准能您的耳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