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我原本也没想着还的，毕竟可能再也遇不到了，想还也还不了。但既然遇见，”李殊檀固执地把帕递过去，“那就是我得原样奉还的缘分。”

    李殊檀直觉这话不好接。如果郭兰没胡说，鹤羽真是叛军中的军师，他或许能说说，但她这个被掳来的倒霉鬼绝不能说。不过，既然鹤羽是军师，为什么用的是代称别人的“之”？

    良久，鹤羽轻声开：“原来如此。怀想安，故而宁死也不愿与之为伍。”

    她想不明白，又摸了摸琴颈后的刻字，糊糊地说：“不值得。”

    李殊檀，回抱琴，越过门去。

    李殊檀盯着一片落叶，看着那片叶在地上来去，也看见少年的影浸在风里，大袖被风鼓起，仿佛鼓动的羽翼。

    她忽然想起要事，没去抱琴，反倒从袖中摸一方叠得整整齐齐的帕：“这个。我仔细洗净了，还给你。”

    “你叫什么？”鹤羽抛了个完全不相的话题。

    阿檀：？？？

    “哦？”

    “足够了。”那乐姬又说，“等会儿要奏乐，缺不得这把忽雷，你愿不愿意和我们搭个伴，一弹一曲

    作者有话要说：折扇用檀木作骨，是玩了个时时在手抚的梗，但是怎么听起来有涩涩的（摸）

    说到这里，李殊檀没再继续。毕竟都是猜测，也许那乐姬真是走投无路忍无可忍，再说去未免有站着说话不腰疼之嫌。

    鹤羽看了她一会儿，忽然说：“你说得对。”

    “我之前同那些乐姬闲聊了两句，她们说那女乐一向视其如珍宝，故而她们不愿动手，不得已移给能修的外人。既是如此，我倒好奇的，忽雷上边有什么特别的东西么？”

    李殊檀摸琴的手顿了顿，指尖刚好卡在琴颈背后的字上，她沉默片刻，低声说：“背后刻了字。刻的是‘安’。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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    李殊檀茫然地抬。

    “竟真有会修的人……”乐姬中突兀地冒个喃喃的声音，说话的乐姬意识到这话能被听见，轻咳一声，扶了扶发上的钗，“那我问你，你会弹忽雷吗？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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    “好了！”李殊檀赶应声，起，“女乐还在隔等着，我先……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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    鹤羽没有答话。山里多风，得窗呼啦啦地响，半枯的叶片顺着风飘屋里。

    而在她后，鹤羽把那方手帕放袖中，垂看着手中的折扇，细细抚过打磨光洁的扇骨。他的指尖忽然一振，扇面在手中展开半页，绢面空空如也，唯有漆黑的扇骨，恰是香檀。

    她只是心痛而已，抚着那两个填满朱砂的字，缓缓低，脸藏在影里模糊不清，只能看见鼻尖的廓，还有细密的睫。

    “我不是说了不必还吗？”鹤羽皱眉。

    “嗯。”鹤羽应声，旋即换了话题，“倒是胡扯了这么多闲话。这架忽雷可修好了？”

    鹤羽：……？

    –谢在2020-04-14 18:01:48~2020-04-14 21:57:26期间为我投霸王票或溉营养的小天使哦~

    李殊檀回到隔女乐聚集的屋，缓缓跪坐来，选了个不怎么会差错的称呼：“诸位阿姊，忽雷已修好了。”

    “会一些，但不通。”

    李殊檀一愣，过了会儿才回答，给的自然是个半真半假的称呼：“……阿檀。她们我叫阿檀。”

    谢投地雷的小天使：未央、41535972、桃雨纷纷 1个；

。这样啊。”

    鹤羽看了她一会儿，终归没有拒绝：“去吧。”

    “刻了这两个字，也不一定是怀想安的意思。或许是乐姬的名呢。叫这个的人也不少。”李殊檀前半句竭力撇开关系，后半句依旧不自觉地藏在心里的心思，“死在这里，又没人会夸她烈，只是悄无声息地死了，可能死后还要被人说麻烦。死了就什么都没有了，如果她能试着再撑一会儿……”

    宴乐