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因为这里没有人声，风景不错，边还有药草，不怎么生蚊虫。”崔云栖看了李殊檀一，继续说，“那时候要学的东西太多，我又不是生来就会的，和寨里同龄的郎君也不是全合得来，越学越烦，脆到这里来，看看天风，总归会舒服。”

    “这能坐吗？”李殊檀嘴上怀疑，人倒是老老实实地跟着坐在崔云栖对面。木板和草席的实糙，让她安了三分心，“这又是哪儿？”

    “是木舟。放心，涂了桐油后钉在岸边的，不是浮在上。”木舟上有张小几，刚好卡在两人之间，崔云栖去上边薄薄一层浮灰，“至于是哪里嘛……我也不知。总归是在寨里，但又不贴近人住的地方，找个清净罢了。”

    “学的东西很多？是指既要学苗人的，又要学汉人的吗？”

    “算不上。”崔云栖轻轻摇。这是他怀着对幼时故乡的眷恋，所能的唯一的事，但他回想起最初在苗寨的时候，竟然只有这视作否认的摇，“我只是有时候会想，”

    前方寂寥如仙境，后方又实实在在的是人间, 李殊檀看看前边, 又转看看后边, 一瞬间有恍惚。

    “差不多。不过我阿娘存着让我回博陵的心，没让我学多少，我连怎么制蛊都不知。但我毕竟幼时在这里大……”崔云栖的声音渐渐低去，到这里突然中断，让李殊檀觉得后半句消散在上的雾气里，再开只剩轻轻巧巧两个字，“算了。”

    往后看却是竹屋林立的苗寨, 穿过刚才一路过来的竹路, 这会儿正是踏歌最闹的时候，年轻男女围着寨中提前布置的坛对唱舞，周围的人应和着节拍击掌, 黄的灯光照在每个人脸上, 照得女孩们面庞红如同扶桑。歌声、笑声、银饰起落的声音和在一起, 分明隔得不算太远，传过来却只剩极其细碎的声响，不仔细听就会忽略。

    “……哦？”

    “这木舟是哪儿来的？”李殊檀将信将疑。

    “听不清的。那些竹栽得太密，中间有溪，到这里又有山，想听清声音恐怕两只耳朵不够用。”崔云栖看李殊檀的迷惘，贴心地解释, 顺便往前走了几步，一脚踩潭边停靠着的小舟里，借着星光和寨中透过来的灯光，上检查木板，偶尔还在榫卯衔接的位置拍两。

    一圈检查完，他抬看边上傻站着的李殊檀，“过来，坐这里。”

    “总不能放任他们在安城里来。”崔云栖说，“否则以你阿兄的，怕是要踏平南诏吧。”

    但李殊檀不能提，也不愿想，她状似无意地笑笑：“不提这没可能的事，叛还算不上平完呢，哪儿有这个空。我倒是没想到，你看着什么都不在乎，倒是对南诏有的。”

    他顿了顿，轻轻地说去，“若我生作女孩，我阿娘大概舍不得让我回去吧。”

    李殊檀一惊，猛地抬，动作大得手肘不慎撞在船沿，幸好这木舟钉在

化作山石，又化在里。面上浮着一层白雾, 白雾里又有星星的荧光，四面无风, 偶尔有一两声虫鸣，安静得像是天地初开，从未有人踏足。

    “重要吗？”崔云栖反问，一句却不知答的是哪个问题，“我小时候常来这里。”

    他说得没错。李齐慎何等凶暴，所幸生在世，平叛忙得他暂且没那个心思，若是生在承平盛世，恐怕铁蹄早就踏到了西域诸国，遑论一直偏安一隅的南诏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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    李殊檀同样看了他一。这地方到底不够亮，星月本看不细微的表，只看得崔云栖果真是个人，灯，月也。她皱了皱眉，低盯着小几，小心地避开话题：“我觉得，唔，也不能说全是坏，至少你一能看缺月教的纹样，在这桩案上方便大理寺断案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