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你的几个师弟，自然是指望不上的。”苟布里一双小睛溜溜转，“倒是张五，起事来一狠劲，以后七哥你要多加小心。他寻你师父的晦气是不敢的，难保不拿你愤……”

    “……东门市这里还在唱什么红姑娘的曲，”周七大发牢，“这事，是随便编排的么。我师父那个人，为了这无无底的事已经很不待见我了！”

    “这事，只有自己见机，不要陷得太――”

    周七虽然有些乎乎的，但是这话却听得明明白白，似乎话里有意，忙探问：“苟兄？”

    周七似懂非懂，苟布里的意思他有明白，无非是叫他不要太死心塌地的给师父办事，但是这话里似乎另外还有意思。

    说到自己的师父刻薄寡恩，说到自己对前途觉得无望，说到师父对自己的猜忌……周七满心的委屈不满一都倒了来。苟布里只是洗耳恭听，不是附和几句，又不时的给他斟酒添菜。让周七觉得很是畅快，说话也不由得越来越骨了。

庄就是他饭招待，周七伺候师父，常在厨房，和苟布里相识。

    “你们一个个过得倒是不错！唉！”

    “总是和你有仇的，要不就是和你师父有过节……”

    他懊恼的叹了一声：“……如今我也是混一天是一天，乘着现在还能搞几个钱攒着养老。不然就陈家那几个小王八，还不定怎么刻薄呢！”

    伙计过来把酒菜移来，重新摆过碗筷。两人推杯换盏又喝了起来。周七借着酒意：“老苟！你现在是发达了！一个人喝酒还吃烤猪，过去你可是只有烤着给人吃的份啊。”

    苟布里：“七哥，你还是要及早想条路才是。”

    “毕竟是我们是师徒，”周七，“他关照来的事，我能不？了，又不讨好！难！”

    “正是！”苟布里满脸堆笑，“七哥！怎么一个人在这里喝闷酒？我也是一个人，一起拼个桌吧，我请客！”

    苟布里笑：“这不是托澳洲人的福么！东门市这么好一个市，真是梦也想不到。这里人又多，还肯钱。我开家小小的酒店，也很过得去！”

    话里牢的意思表无遗，苟布里见他已经有了五六分酒意。知时机已到，便乘机问：

    “唉！”周七又叹了气，“总是时运不济罢了！我不过是一门心思的为师父办事，没想到别人家务事也能闹到自己的上！”

    “主意是容易，起来不容易，浑要泼到你上，要躲掉也蛮难的。”周七懊恼，“也不知哪个，吃饱了没事编排这个！”

    “七哥！最近你不是在帮着你师父征秋粮么？这一季来，自然又有不少好……”

    “你师父的那潭，”苟布里故作神秘，“不要陷得太了。”

    周七见有白可吃，自然不推辞。就随着苟布里过去了。苟布里却占了一个单间，圆桌上摆了七八个菜，都是酒楼的拿手名菜――特别是当中的一只烤猪，更是让周七发胀。这只烤猪，过去只有大人家的重大宴席上才会有，据说到了广州，一只就要卖一两银！

    “好虽多，却不是我的――”周七其实和苟布里也不过是之而已。但是他心苦闷，又多喝了几杯，有人能够叙谈正是求之不得。不由得把心窝里的话都掏了来。

    周七一凛，这倒是的！张五那混小，敢跟着他去抓打秋红，打自己还不是顺手为之。陈明刚到底是他的夫，又是房的书办，他不敢怎么样。自己算个呀！就算被他打死了，以他哥张十是刑房书办的份，也能把这事给了了。师父恐怕也未必会为自己……

    “只要你自己拿得正，坐得直，脏就泼不上了――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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    周七一听他“很过得去”，照他的老脾气是张就要“打秋风”的，不过他心里还存着几分理智，知衙门的威风在东门市这里吃不开，嘴张了张又咽了去。只叹息：

    想来想去，这事多半是张家兄弟搞来的。他们对秋红恨之骨，这泼脏的事，只有他们会，也只有他们有这个本事能把事闹得满城风雨。只是就算知了也没用――自己对张家兄弟当然无可奈何