满地横尸遍野，殷红的鲜血淌了一地。

    雾蒙蒙的天压迫，寝殿杳无声息，只余树影斑驳。

    沈砚面若冰霜，握着宋令枝的手不曾松开半分。

    侧耳听见宋令枝落在耳边焦灼不安的心，沈砚弯，想着将人揽在怀里，忽又想起自己沾满血丝的手指，作罢。

    岳栩拱手，声音还着气，显然还未从刚刚那场刺杀中回神：“陛，还有三人逃至门，如今已经伏诛。”

    沈砚淡淡应了一声，那双黑眸波澜不惊。

    烛光明亮，映照着满地蜿蜒的血迹。

    岳栩往后挥袖，立刻有金吾卫上前，一一将地上的尸拖去。

    宋令枝心神不安，她一整夜都被沈砚护在后，连丁血腥也不曾沾染。

    “沈砚，你……”

    变故发生在一瞬。

    伏在案前的刺客忽然从地上起，手取利剑，尖锐的剑刃直朝案后二人而去。

    他中郁狠毒，泛着森寒。

    那人本是奄奄一息，弩之末，血珠迷了，利刃偏了方向，竟朝宋令枝而去。

    剑刃穿破骨之声在耳边乍想，宋令枝不曾到任何疼痛。

    她木讷着低垂视线。

    目光所及，是沈砚被利剑穿过的。

    刺客角上扬，笑声未，岳栩疾手快，一剑穿破那人的膛。

    那人跌落在地，穿过沈砚的利刃却还亘在半空。

    宋令枝双目错愕，咙似被人扼住，竟是半声音也发不得。

    少顷，她像是晃过神：“来人！快请太医！快！”

    剑刃还留在沈砚心，宋令枝却不敢动半分，她扶着人，满手皆是沈砚心的鲜血。

    今日之事，沈砚定是了周全之策，故而提早送走她。请君瓮，沈砚不可能没有半防备……

    刺客朝自己而来时，沈砚本可以推开自己的。

    泪珠如雨，宋令枝双垂泪，朦胧雾侵蚀着她所有的视线。

    她看不清，也忘不见。

    嗓音嘶哑，落在自己颈边的气息微弱，好似随时都有可能消失不见。

    那双沉沉眸轻掩，沈砚闭着睛，面煞白。

    “沈砚，你故意的，是与不是？”

    他明明可以推开自己，可以躲过那一剑的。

    清冷秋弥漫，无声笼罩着寝殿。满殿静悄无人耳语。

    不远，孟瑞一脚浅一脚，提着药箱，跌跌撞撞朝乾清跑来。

    殿无声。

    沈砚角勾起一抹笑，笑意极浅极淡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