反而媚娘跟皇后之间，暂时是没有什么可冲突的。

    这件事不光她们看得，皇后的母家也看的明白，还叮嘱皇后：“那武婕妤既无家世又无嗣，她得你也不必上心，倒是让萧淑妃疼去吧。如此也正好，家中久替你发愁，若是皇帝一直偏淑妃，再立了她的儿太，你将来便难过了。有武婕妤分一分帝，对你是好事。”

    王皇后本来就不甚在意谁得，对萧淑妃的不满，绝大分来源于她总挑衅自己的皇后权威。

    见武婕妤得后，从不像萧淑妃一样总对她明嘲暗讽的，反而还很恭敬，王皇后就觉得，这个嫔妃不错哎，比萧淑妃！

    还对隶芙慨过一回，陛力见啊，希望一个妃也是懂事人。

    而在媚娘看来，王家和皇后的想法，像是一碗一样清澈见底并不难猜。

    “皇后娘娘不是个难相的人。”大半年，媚娘已经摸准了王皇后的脉，跟她起来全无障碍了。

    但是……

    王家。

    媚娘声音有些冷漠：“其实王家也是多虑了。何止我对皇后没有威胁，连萧淑妃也没有——皇后是先帝为陛亲选的太妃，只要她安坐不动不错，陛也不会为个人心意就去动她——能威胁皇后之位的，其实是她们自家人引着皇后去的那些事！”

    姜沃听媚娘语气里，除了冷漠还带了些厌烦，心中就有了猜测：“是不是见到魏国夫人了？”

    媚娘。

    姜沃二月里离京没多久，王皇后生母魏国夫人柳氏和舅母孙氏，就一起找媚娘聊了聊。

    不，与其说聊，不如说是傲慢地打量与理所当然的吩咐。

    媚娘很多年没有看到那神了。

    居临漫不经心似的轻慢。

    上一次见，还是她刚跟着母亲上京到杨家后，发生的一事——彼时媚娘正在跟表姊妹们一起针线，忽被叫去一同见客。

    也巧，来的那位夫人也正自河东柳氏。

    媚娘记得，在舅母要请母亲过来相会的时候，那位柳夫人皱着眉：“罢了，她已嫁武家，许婚非类，见不见得没什么要了。”

    比起儿时其它的，诸如被兄们赶家门，与母亲赶路上京这些的苦楚，柳夫人只一句话的轻蔑，似乎不算什么。

    但媚娘却一直记得很清楚，第一次听到这话的心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