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等后来有暇画的多了，却又……”

    文成：“我既应了她，却经年未送到。就总是悬在我心上。”

    姜沃想了想：“我知你，有诺必践。此事悬于心，十年八年也不会忘的。既如此我请一皇后的手令，悄悄陪你去一次吧。”

    绝大分明清小说，都是那本《儿女英雄传》的调调，折男人对女人的期望：最好有女救他的命，还得帮他娶媳妇，最后还得自己委第一个媳妇，然后给他持家务促他功成名就，再给他生个儿……

    姜沃：“是，基本已经定了。”

    文成当时刚回京，行事还很谨慎小心，皇后提要画，她虽不太擅画作，但还是当月就赶来两幅送了过去。

    文成欣然应约。

    “不知我能否向皇后请命，去趟玉华寺。”

    文成解释：“你还记得我刚回京那一年吗？你陪我，曾到紫薇拜见。”

    姜沃久违的见到了王鸣珂和隶芙。

    姜沃看完后，当真是小朋友只有满的问号。

    吏要留一位侍郎，自然是王神玉愿意留：他刚把吏的院收拾利落，可不愿意再换个新地方。

    文成：“我应了。也画了两幅雪域图送到紫薇。”

    姜沃：……我会到了尚书当年是什么心。

    虽说柳家王家都被放，但世家向来盘错节，总能有跟王鸣珂攀上关系的亲眷。

    然，姜沃到底不是，她并不觉得局促，反而索拿了本书跟王侍郎对坐。

    皇帝登基以来，除了九成，还未京巡幸过。

    文成听她酒后一串刻薄话，笑得忍不住伏案。

    玉华寺是自玉华行改成，因而园林静谧风景秀丽。

    最后还是定，若有吏大考，就让裴行俭回安，王神玉才拿着书走了。

    皇帝将废后放到玉华寺，禁止人，也是防着有人拿她什么文章。

    姜沃安：“中间说不定会回安吏。”

    不料当年王皇后又特意召她，还赠给她一幅画，：“我未去过吐蕃山雪原，但见你画，却如亲至一样——听闻你未到过扬州，那我送你一张扬州图吧。”

    也是前王皇后，如今的王鸣珂所在之地。

    文成笑意：“好。”

    若想去见到人，还是得请禁中手令。

    姜沃吐槽过后，心大好，笑：“这个自然！”

    她与姜沃最多相隔月余，总要相见一回，此番若是去了洛，只怕是要久不能见了。

  然后一夫一妻天作之合，十三妹从此洗手作羹汤不说，还与另一位夫人一起力劝丈夫考取功名。最后丈夫果然金榜题名，后来还有两位贤妻辅佐，位极人臣，然后十三妹跟另一位夫人都有儿，大家都快乐的命百岁了。

    当时王皇后问过文成会不会作画，若是能，就画些吐蕃风给她看。

    姜沃一怔：玉华寺，前玉华。

    路上文成就问起一事：“对了，听闻圣人一月里有巡幸洛的打算？”

    今岁便打算远门，往洛皇城去。姜沃也早想见一见洛皇城的风采，此番亦是随驾。

    从酒肆来，姜沃又邀文成一并回家去看安安。

    一月圣驾巡幸洛，各署衙自然都要跟着圣驾而行，只留值守人。

    甚至重旧业，拿了本书坐在姜沃跟前不走了。

    说到此，姜沃还想起一事。

    又：“毕竟曾经也有人，相隔十年万里，对我一诺必践啊。”

    姜沃：真的，要是这么会梦，怎么不写写，走个路上有个蟠桃砸在你脑袋上，王母娘娘都要跪求你吃了命百岁立地成仙呢？

    之后又嘱咐文成，多画些吐蕃风景与她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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    但，他跟姜沃就‘裴行俭留京还是随行洛’这件事，很是掰扯了一会儿。

    还是裴行俭先受不了了：两位侍郎风雅对坐……怎么？所有公务都他来啊？

    从少时她就读《红楼梦》，但看了更多明清小说的调调后，才知这是多么淤泥而不染的书。

    车上，文成沉默片刻，似是有些犹豫：“还有一事，我想问问你能不能成。”

    文成也应了。

    姜沃，示意文成直说便是。

    不必文成说完，姜沃就懂了：后来朝上就事了，王皇后自请废后，皇帝诏废后庶人，送往玉华寺。

    “可惜接来我忙着写《吐蕃地志》，只作了几张图。”

    然后连连跟她保证：“你放心，便是刀架在我脖上，我也写不这东西！”

    文成公主有些怅然不舍：“你这一去，怕不是要一年半载的？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