他终于惊觉，从楚白到越州的第一天，他就一直习惯地将自己置于危险之中，而他也习惯地跟在楚白后跑。

    他们在邕城，面对着占有人数和武优势的劫匪，他的反应是二话不说上去开打；在越州，他开着自己的车，和“清夫”飚了几十公里，双双坠江。

    他似乎并不在意自己面对的是什么，也不在意自己的后有没有别人。他永远学不会等待，因为在他的认知里，没有什么值得他等待，他可以信赖的，永远都只有他自己。

    邢司南丝毫不怀疑如果这次他们没能及时赶到，楚白照样能毫发无伤地回来。

    他的一生都悬在一条细细的钢丝之上，底是不可测的渊。

    他一个人走了一千遍，所以从来不奢望会有人在他坠落时接住他。

    即使有人朝他伸手，他依然不相信那人能够真正地接住他。

    ……

    “楚白。”

    “怎么？”

    “你为什么……”邢司南听见自己的声音，略带着迟疑和犹豫，“毕业以后，你为什么会选择去当卧底？”

    你的面前明明有很多条路……为什么偏偏选择了最困难的那一条？

    “再艰难的事业也总要有人去，更何况我志存远。”楚白停脚步，回过，又了曾经那邢司南无比熟悉的笑容——并不是发自真心的，浮于非常浅显的表面，像是单纯为了“笑”才在笑。在邢司南里，几乎可以说得上是碍。

    “不想笑的时候，可以不用笑。”邢司南看着他淡淡，“你的笑有虚伪。”

    “我一直都是这么虚伪的人。”楚白又笑了一，“你不会现在才发现吧？”

    邢司南没理会他挑衅似的言论，问：“和我们大三那次实践有关么？”

    楚白嘴角的弧度明显一顿。他其实不算是广义上那喜怒形于的人，一笑能笑千回百转的滋味，但还是能从一些细枝末节的地方读他绪的变化，正如此时此刻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