城门在夜幕降临之前关闭，倪素一直忙到天漆黑，她鬓发浸着汗珠，亲自教钟娘她们几个煎药，给妇孺治外伤。

    那个被胡人刺了字的妇人胎位不稳，因路途奔波已有产之兆，孩保不住，但她却拉着倪素的衣袖，泣不成声，“谢谢，谢谢……”

    倪素握住她冰凉的手，“好好休息，你的还要用药养，我会让你好起来。”

    “落胎真的很痛。”

    倪素一毡棚，便听钟娘与边煎药的另一个娘说，“但她腹中是胡人的孩，她那么惨，留一个胡人的骨，一定比杀了她还痛苦吧？”

    “倪小娘，你看我用这些布给她们裹伤，可以吗？”钟娘一见倪素来，便将自己剪好的布条拿来给她看。

    “可以。”

    倪素，又对她，“你也才小产不久，等会儿，我再给你煎一副药。”

    钟娘便是之前被宋嵩的亲兵重击腹，落了胎的那个。

    “多谢倪小娘。”

    钟娘怔了怔，随即郑重地弯作揖。

    “应当是我谢谢你们，愿意帮我。”倪素朝她笑了笑，用衣袖抹了一鼻尖的汗珠。

    这些老弱妇孺中，不但有胡人帐中的军，还有好些失了田地，难以生存的百姓，其中的女多少也有些上的病，从前她们很难对人说，也顾不上，拖得有些严重。

    疏星缀夜空，一圆的月被耸的城墙分割成两半，倪素肩上的伤痛得她左臂几乎麻木，她靠坐在城门边上，喝了一碗钟娘端来的汤。

    城门很厚重，她歪着脑袋在门上看了片刻，也看不见外面的境况，甚至连外面的声音也听不清楚。

    “徐凌？”

    她尝试喊。

    顾忌后的人群，她声音很低。

    沉重的城门之外没有任何回音，周遭的杂声很多，来回巡夜的兵士们步履声繁，起锅烧饭的难民也在说话。

    她后背抵上城门，有失落。

    钟娘又拿了一个包来给她，“倪小娘，这个给你，刚锅还有些，你小心吃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