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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十八回 宝玉两劝当局者迷 金桂设计大闹薛家(部分原着)(1/7)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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    却说上回薛蟠与湘莲大吵一架,各自怄气,宝玉仓促撞见,心中惴惴不安,思来想去,又去寻薛蟠说开阐明:“大哥哥,那日走得匆忙,有些话竟忘说了。我实在不知你与他有,倒惹一番误会来,今儿便是向你来赔罪的。”那日薛蟠与湘莲分手后心中亦悔,才想明白若湘莲当真与宝玉有意,早撇了他去宝玉那,何苦等到今哉?实在是抹不开面,便一味与湘莲拧,时至今日也不肯低。薛蟠:“宝兄弟何必歉,倒是我的不是了。我与他……罢,不提也罢。”宝玉:“虽然如此,可是我倒有句话要说给大哥哥听。他原是个素侠,不拘细事的,如今为了大哥哥,竟也惹这等儿女心思来。可见他待你实在真,大哥哥却别因我的缘故辜负了他的心意才好。”薛蟠叫屈起来:“我难待他不好?他从前如何待我,我可曾与他计较半分?”宝玉:“从前是从前,如今你们既已相好,又何必再翻旧账?你翻你的,他翻他的,如此纠缠不清何时才了?况且你疑他与我有意是信胡诌,他气你妾是既成事实,若真要翻起旧账,倒是你没理了!”薛蟠哪里想到竟是自己没理,气叫起来:“他先要娶那尤家小,我几时说过半个‘不’字?还替他买了房了聘礼,怎的到我便成了我没理了?”宝玉:“可他终究未娶那尤三,如今他二人是参辰卯酉了不相了,又如何与大哥哥混为一谈?”薛蟠:“他若真娶了那家姑娘,难不会如我一样?”宝玉一时噎住,只:“我不敢说。”薛蟠似是找到底气,立刻理直气壮起来:“当日他与尤三修成正果,难就能从此守如玉了?他从前也是个,既然他不到,为何反而要来求我呢?”宝玉叹:“柳二哥现如今倒有效仿元钦孝宗之意,大哥哥却只当他是姻缘,也罢,你们如今是当局者迷,旁观者清了。”便也不再劝。正是:

    我有一心人,指望偎倚。

    迢迢远行客,寂寂秋风起。

    失意几微间,所思如梦里。

    盈盈一间,脉脉不得语。

    宝玉既来,薛蟠便请他家去吃饭,才走,远远就见香菱走来,宝玉笑:“香菱。”香菱却:“我如今叫秋菱了,宝二爷。”薛蟠愠:“名字也是叫的,谁改的?”金桂倚门笑:“是我。”薛蟠见是金桂,心里先怵了半分,又见宝玉在场,自觉无颜,便也不香菱,只糊过去,再不提他。

    宝玉这劝了薛蟠,那又劝湘莲,:“我那日去他家里,倒是见到了薛大嫂,果然生得标致,举止形容也不怪厉,一般是鲜柳,与众姊妹不差上的人,焉得这等样,可为奇之至极。”湘莲已听金桂替香菱改名一事,叹:“也是个可怜女。”宝玉笑:“既如此,薛大哥哥有了这样一个彪悍人家,冷落些你也是常理,你也该谅他才是。”柳湘莲:“我并不为这个,罢了,此事多提无异,你我还像往常一样,只当没你这令姨表兄的事。”宝玉便也不再劝他,只与湘莲于往常无异。

    却说薛蟠本与湘莲只是怄气几日,想湘莲日后便也气消,就又去找湘莲两趟,然而都被湘莲拒之门外。薛蟠一犟气上,也不再理湘莲,只过自己日。恰巧金桂的丫鬟宝蟾有三分姿,举止轻浮可,薛蟠本就是个“得陇望蜀”的,见宝蟾如此,便时常要茶要的故意撩逗他。宝蟾虽亦解事,只是怕着金桂,不敢造次,且看金桂的。金桂亦颇觉察其意,想着:“正要摆布香菱,无寻隙,如今他既与那戏分手,现又看上了宝蟾,只剩一个香菱,如今且舍宝蟾去与他,他一定就和香菱疏远了,我且乘他疏远之时,便摆布了香菱。那时宝蟾原是我的人,也就好了。”打定了主意,伺机而发。

    这日薛蟠晚间微醺,又命宝蟾倒茶来吃。薛蟠接碗时,故意他的手。宝蟾又乔装躲闪,连忙缩手。两失误,豁啷一声,茶碗落地,泼了一一地的茶。薛蟠不好意思,佯说宝蟾不好生拿着。宝蟾说:“姑爷不好生接。”金桂冷笑:“两个人的腔调儿都够使了。别打谅谁是傻。”薛蟠低微笑不语,宝蟾红了脸去。一时安歇之时,金桂便故意的撵薛蟠别去睡,“省得你馋痨饿。”薛蟠只是笑。金桂:“要作什么和我说,别偷偷摸摸的不中用。”薛蟠听了,仗着酒盖脸,便趁势跪在被上拉着金桂笑:“好,你若要把宝蟾赏了我,你要怎样就怎样。你要人脑来给你。”金桂笑:“这话好不通。你谁,说明了,就收在房里,省得别人看着不雅。我可要什么呢。”薛蟠得了这话,喜的称谢不尽,更觉金桂贴心,是夜曲尽丈夫之,奉承金桂。次日也不门,只在家中厮奈,越发放大了胆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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