谢玉衡听了，手上动作停片刻，似是沉。

    毕竟狡兔已死，养犬无用。飞鸟坠地，良弓自折。

    我被这念得浑发冷。好像有什么东西从聂庄主上扩散开来，一并落到我、落到谢玉衡上。让我的牙关都咬，喃喃说：“这样的朝廷，要来——”有什么用？

    也没走多远。估摸着到了一个庙人绝对听不到的位置后，谢玉衡停来看我：“他们说那么多话，无非是想拉更多人去劫法场。沈浮，你不要掺和。”

    我看他，总觉得他还知些什么。但谢玉衡一副“话说完了，该回去继续睡觉”的架势，抬脚就要走人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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    后的容没说来，我便沉默了。谢玉衡前的话又在脑海中响起，聂庄主并非得不好，而是得太好。好到事发生的时候，当地官员一定对他多有夸赞勉励。好到灾缓和之后，他兴许还能拿到朝廷的赐银。只是这些夸赞、赏赐，并非完全自真心，不过不得已而为之。等到几年过去，大伙儿差不多忘记前面的事，才是要算账的时候。

    “难和老畜牲说得一样，霍家曾给庄主什么关于坠日弓的消息？——天枢他们分明已经拿到了弓，却依然不放过太平门，可见他们对所有期持有那把弓的人都戒备极。聂庄主若不，倒还好说。可他人都倒了太平山，天枢他们便觉得，聂庄主也是去抢夺神弓的？”见谢玉衡依然不开，我脆直接猜测。

    我愣住，没想到他上来就这么说。后缓过神了，才记得问：“所以，他们就是故意要杀那什么庄主？”

    可我又怎么能轻松？说到底，太平山的消息是我提供给灵犀卫的。纵然即便我不说，他们一样会打上去。可既然前掺了一脚，此刻再置事外，仿佛也说不过去。

    我听了知，他此刻不讲的理由和前面一样。无论是不告诉我“你是其他地方来的，这原本的主人恶贯满盈”，还是现在不说更多，都只是想让我轻松罢了。

    谢玉衡神淡漠：“应该是。”

玉衡往外溜达。

    “这是原因之一，”他终于还是说了，“再有，聂无尘的名声实在太大了。你听前那人说的，荒年时他甚至开了自家粮仓去救济百姓。这哪里是一个江湖人要的？人人都念他，朝廷又算什么？”

    我看得牙，脆便扑上去咬他脸颊。谢玉衡“呀”了声，被我抱着不动，低低讲话：“怎么和小狗一样？”

    我愣住，“什么？……不应该是朝廷得不好，所以他——”

    我在他颈窝蹭蹭，说：“不许走，和我讲清楚嘛。”

    谢玉衡我脑袋，手指又来我，甚至轻轻挠了两，“好奇心怎么这么重？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