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说毓秀死了，不知是因伤死的还是因病死的。”池镜里并没有半动容，只把双手垫到脑后去，“老太太怎么说？”“老太太和卢妈妈在那里哭了一场，赏了她三十两，又叫大在账房支五十两给她，还说等孝期过了，再给她儿个媳妇。”池镜“唔”了一声，又把阖上了，拉她的手臂，“你也睡会。”玉漏给他拉得歪了歪，撑着床沿，就是不肯倒去。池镜索坐起来搂着她倒去，“你得过我么？”两个咯咯笑着，这工夫，听见金宝凑在碧纱橱外说：“二来了。”两个人皆是奇怪，自他们成亲，络娴从不到这屋里来走动。玉漏忙整好衣裳去，见络娴坐在那边阁里，丫已上了茶。她踅罩屏，望着络娴笑了笑，“二难得来一趟。”络娴拿在她上略略一瞟，呷了茶才勉牵动嘴角一笑，“无事不登三宝殿，有桩小事来和三讨个，不然也不敢登你这个门。”玉漏在那端坐来，和颜悦的，“什么事二只吩咐一声就是了，什么讨不讨的话，二言重了。”“那还不敢，你如今又不是丫了。”络娴时不时就旧事重提，仿佛就为刻意提醒玉漏的本。玉漏最烦她这样，脸上的笑敛了些，“到底什么事，你只说，能办的我一定办。”“不过是要你句话，不是什么难事。我们院里杯碟件的李妈妈，今年五十七了，家里一好几人都靠她每月那一钱银吃饭，要是放她去，阖家就没了指望了。求三行行好，许她留来，又不是在别的地方当差，是在我自己院里，她得好不好，也不给旁人添。”这些时为裁去这些上年纪的人，来讨的不少，玉漏一律回绝，招了不少恨。但想着就是没这事，这些人也一样瞧不上她，不必要留这个面。“话不是这样说，李妈妈虽是在你们院里当差，可照的东西都是家里的东西，难你们少了什么缺了什么，不是费官中的钱去买？她岁数大了，睛不济，记也不好，从前我在那里的时候就常听见不是找不着这个就是找不着那个的。何况既然定了这个例，凡事就要例来，她家里等着吃饭，别人家里就不等着吃饭了？我知她家有三个儿，都是三十来岁的人了，还成日在家游手好闲的，真要吃不起饭，怎么不见他们发急，专把个老娘留在这里心劳力的，他们也真是忍心。”络娴又：“好，既然是你定的例，你自己也说，去的老人可以荐人来，她也愿意去，只是昨日她荐她儿来府里当差，你怎么也不肯收？”“是我不收的。”旋即见池镜懒洋洋地搭着话来，“二嫂，她那儿大字不识一个，还想跟着到铺里去收账，净想什么差呢？咱们家不是朝廷的赈灾救济的地方，凡家艰难的都指望着来赚咱们家的钱，那我不如到街上办个粥厂算了。”他走到墙椅上坐，翘起来，反而笑络娴，“不是我说你二嫂，你就是心太，经不住人磨泡。把你院里这起混饭吃的人换了，于你和二哥也有好，难你愿你们房里什么事都得虎虎？”

    络娴带着气歪着脸看他，“看不来你从前什么都不的人，倒句句是理。你是说理呢，还是护着你们呢？”池镜笑：“说理也没说错，护着她也没有错，难二哥就不护着你？”从前没有玉漏的时候，他何曾如此不留面地驳过她的话？络娴想来愈发生气，狠狠地把一夹，起：“好个三爷三，真是夫妻同心，堵得人没话说。你们都是会治家的人，我们不会，可就住吧，免得给你们添！”言讫旋裙而去，玉漏赶着送到廊庑底，片刻走回来，“那李妈妈不是有三个儿嚜，你看哪个好，好歹派件差事给他，也算全了二这面。”池镜哼了声，“我看哪个都是废，要是用，怎么三十来岁还只坐在家里吃老母亲的闲饭？”裁夺人事这事，里是玉漏，外自然就落在了池镜上。池镜比她还严，不过人都晓得他说一不二，再说二遍，他脾气上来，索一分面不留，因此少有来向他讨的。玉漏望着他那张不近人的笑脸，倒受了启发，又定个例，打发这些上年纪的人，原定给三两银，便叫顾妈妈传话去，若三日肯去的，照旧到账房里支三两，若赖着不肯去的，分文没有。 两茫然（o一）自从顾妈妈放话去，络娴这院的李妈妈也不肯多留了，唯恐偷不成蚀把米，连那三两银的赏钱也拿不到，因此晌就来和络娴磕要回家去。络娴午晌才在玉漏那里讨不成，本来脸上就挂不住，又见连李妈妈也怕了玉漏，便坐在椅上骂起那李妈妈来，“你怕她什么？不过是为三两银，她那不给，我给！你就不去，我看她还叫人来绑你去不成？”那李妈妈又磕：“且别说我们这等没脸的才，就连卢妈妈的亲家母三也没留，又何必跟她碰？还是放我去吧，改明日自有好的来服侍。”李妈妈也看来，络娴并不是为舍不得她，单为与那斗气，平白倒把她夹在中间，斗得赢还好，斗不赢，将来非但也要去，恐怕连她荐来的人也不肯要了。她几个儿虽不争气，三个儿媳妇倒还过得去呢。今日走了她一个，明日换她几个媳妇来，不论留哪个，或是运气好，看她们能为，都留来