恰走到一假山前，人迹渐稀，凤翔拂开了他的手，站定了有些冷淡地打个拱手，“既是姻亲，少不得以姻亲之份赶来吊唁。不过我还有事，就不叨扰了，请恕我先告辞。”兆林听这话很是不给面，反剪起手来笑：“你有什么要事，竟连亲戚世之谊也弃之不顾了？”凤翔也笑：“何敢攀？兆大爷若没什么要事，我就先行一步了。”说着要走，兆林板脸来将他叫住，迎上前又笑，“你就别和我打哑谜了，这一向是不是为你兄弟的事在忙？听说你兄弟的案有转机？”凤翔睇着他，脸上在笑，睛却是冷冰冰的，“兆大爷的消息真是灵通。柴大人已供认了，说那几个小厮和证人都是他指使他们改的。”柴大人便是那上元县县令，兆林看他的目光就知他话只说了一半。他看看了四，笑着朝他走近一步，“噢？那柴大人后呢，还有没有指使他的人？”见凤翔只是笑着不语，他又：“既然查清令弟不是主使，这案也算了结了，何必再问？我劝凤翔兄一句，多一事不如少一事。”凤翔没接他这话，只向他打拱说“告辞。”兆林因见他有些要追究到底的态度，免得将来闹来，便趁黄昏客散，先往大老爷外书房里回了大老爷。大老爷听说后气不打一来，扭就骂他：“好你个没王法的杂！竟敢背着我这些事！凤家这档事，连老太太都说不问了，你倒有本事暗地里收陆家的钱替他们动手脚！现踢着凤翔这么个钉板，你摆不平了，又来找我？我懒得理你这些事！趁我还没揭了你的，你快别来烦我！”却不敢说打人的话，只怕打起来给老太太知，连他老的也要跟着担不是。骂得兆林大气不敢，心又不是什么了不得的事。只待他撒足了火气，才拱手央求，“儿已知错了，只求父亲找一找那张大人，和他说一说，不过几句话，这事也就能了了。”大老爷只一声呵：“我丢不起这张脸！等忙过了这一阵，我再和你算账。”话虽如此，到底是自己儿，又不能真撒手不，待送殡完次日，便命小的拿了自己的名帖去给那张大人。谁知那张大人却不是个攀权附势之人，虽不得不见这位大老爷，但只把话绕来绕去，不曾答应什么。大老爷也碰了钉回来，气归气，只好叫池镜去和凤翔说和。“那你去不去呢？”玉漏一面坐在床上理着细，一面问。因送殡到祖坟，在离得近的亲戚府上住了两日，阖家才刚回府，这些话还是路上大老爷向池镜说起的。池镜累得仰倒在床上，苦笑：“大老爷都开了，我能不去么？才刚府，我就打发永泉往凤家去了一趟，约凤翔明日在外吃酒，还不知他肯不肯。”“你别压着东西。”玉漏拽一拽那包袱，将东西一一拿来去放，“他不见不是更好？本来你也不想费这个，他要真答应了，你这步棋岂不白走了？”“你放心，他肯定不会答应，连大老爷面张大人都不肯理，可见两人是商议好的，一定非治大哥不可。不过我也得趁此去提醒提醒他们，可别真参到皇上那里去，到时候龙颜震怒，恐怕牵连到父亲和晟王。”玉漏在衣橱前回，“皇上要是知，还真要问老爷和晟王的罪？”“这事，就是不想问，也得个样给满朝官员看。”玉漏笑着摇，当皇上的也和他们老太太当家差不多。她走回床上，从包袱里拿起件他的袍翻给他看，“这件袍也不知你是怎么穿的，在那素服里还给刮破了条。”池镜坐起来一看，没所谓地笑：“一定是给山上的树枝刮的，不要了，这衣裳我也不大穿，就是专门穿着上山的。”玉漏摸着那上好的熟罗料，不舍得扔，把袍折起来，“那送去给志远兄弟穿，他倒和你一般，只是瘦，可以叫裁改一改。”他知她这无故的好心并不是因为志远。送过去芦笙背后一定要骂她，但她无所谓，“反正那丫嘴里肯说我一句好话？”池镜笑着拉她倒在他胳膊上，还没理去的衣裳堆挤在中间。他说：“先歇会，一会叫丫收拾。”她在他怀里，使他有在她上安立命的觉，好像一切都会完，和她却完不了。他另一只手去摸她的肚，真