度濂淮的手掌扬起，想要狠狠给她一耳光，底燃烧着压抑不住的愤怒，可在即将落的瞬间，却生生顿住了。他看着她，脸沉得可怕。她瘦了，底的乌青还未散去，整个人像是风一就会倒。“你疯了？”他缓缓放举起的手掌，语气带着克制的颤抖。

    度炘炘仰看着他，一个天真的笑容，用开玩笑的语气说：“我疯了？那我还不是你这个老疯养来的？”她的话明明只是一句玩笑话，却像是一把刀，轻飘飘地落，准地刺中了度濂淮的心脏。

    咖啡厅里黄的灯光洒在木质桌面上，透过落地窗，街的车和霓虹错，映得整个画面有些虚幻。度炘炘手指无意识地搅动着杯中的咖啡，神微微闪烁。度濂淮坐在她对面，神已经平静来，可眉宇间那惆怅的绪却始终未散。缓缓开带着一丝难得的温和：“炘炘，你现在自由了，可以任何你想的事。”

    度炘炘抬对面的男人，熟悉又陌生。记忆里的度濂淮是势到让人窒息的存在，他总是在上，以掌控一切的姿态俯视着她，可如今坐在她对面的男人，神不再带着让人恐惧的占有，取而代之的是某压抑的克制，她没想到他的变化会这么大。

    她垂睫，轻声：“你是专门来告诉我这个的吗？”度濂淮结微微动了一，修的手指扣着桌沿，沉默了几秒后，他叹了气，声音低哑：“不是…我是担心你。”

    度炘炘抬眸看着他，她里隐隐有泪在闪动，但很快被她压。度濂淮嘴角微微动了动，像是有些难以启齿，最终还是开：“我不是故意想跟着你的，只是…太担心你了。可我又怕你不想见到我。”

    空气一瞬间静得有些凝滞。度炘炘像是释怀地笑了笑：“度先生，您随时都可以来见我的。”他看着她的笑容，语气前所未有的平静：“炘炘，相信我，我不会你任何事了，在这里我没有任何权力，我不会动你一分一毫。”

    度炘炘微微一怔，指尖挲着咖啡杯，久久没有开。过去那个男人，曾经着她一遍遍承认她是他的，曾经冷漠又疯癫地对她施加伤害，又曾经在夜里温柔地抱着她，喃喃地唤她的名字。而现在，他居然坐在这里，告诉她她彻底自由了。这应该是她梦寐以求的自由，可她的心却像是被什么堵住了一样，说不话来。

    站在公寓门，度炘炘手指轻轻扣着门边，抬看着面前的男人。夜笼罩着这座城市，昏黄的走廊灯映在度濂淮的脸上，让他的神显得更加沉。他站在那里，没有迫她，没有促她，只是安静地等待着她的反应。

    度炘炘犹豫了片刻，心里有个声音在问自己，要不要邀请他去坐坐？可话到嘴边，她最终只是轻轻地呼了一气，垂睫，说了句：“晚安。”然后缓缓关上了房门。门合上的那一瞬间，她似乎听见了男人极轻极轻的一声叹息。

    度炘炘站在客厅中央，握着手机的手微微收。她把每一个房间都扫了一遍，从客厅到卧室，再到浴室和台，连柜后面和天板的角落都不放过，生怕错漏了什么。但屏幕上显示的始终是空的画面，没有任何可疑的光，也没有任何隐藏的摄像。

    她站在镜前，看着自己微皱的眉，心底却翻涌着一说不清的绪。度濂淮…竟然真的放过她了？过去那么时间，她一直活在他的掌控里，甚至在逃到这里后，依旧不自觉地认为他的影无不在。可现在，彻底确定这个房里没有被他动过手脚，她却并没有松一气的轻松，反而有些…失落？

    她自嘲地笑了一，把手机随手放在桌上，走到落地窗前拉开窗帘。外面的夜沉，灯火缀着整座城市，映照在玻璃上，模糊了她的脸。她不知度濂淮现在在哪，也不知他是不是还在这旁边徘徊。但她知，曾经那个永远掌控着她、让她无可逃的男人，似乎是真的松开了手。可是为什么她竟然觉得很难过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