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世界说，作为一个女人，你必须恪守妇，居于宅，不能为官宰，不能将相。这观念让你信，你的姨母只能像你所看到的那样，永永远远地去过那没有自我的生活。”

    对于前一可能，郗如不愿接受；可对于后一可能，她却更加到骨悚然——自己也是一个女孩，终有一日，自己会像姨母一样大，成为某人的妻、某人的母亲，难到了那个时候，自己也将不得不成为孩们中诸如此类“不”的存在吗？

    为什么她明明自己想要个将军，也羡慕姑母的权力，可是却默认姨母只能相夫教呢？

    “因为一个人的力量是那样的微弱，你本不知该如何反抗这所谓的‘理该如此’。”

    “你不要说了，求求你，姑母，不要说了。”

    郗如一时不知该说些什么。

    郗如痛苦地捂住额，觉得自己好像什么都听到了，又好像什么都听不去。

    郗归轻轻抱了抱郗如：“好孩，回去吧，回去好好睡一觉，来日方，你总会想明白的。”

    “可作为一个人，你会无可抑制地产生自己的抱负，你会想要像一个真正的人那样，去追寻自己的理想。你的心存在着一本能，这本能让你明白，你首先是一个人，而绝非仅仅是一个女人。”

    “可当你意识到，你的敌人或许是整个世界时，你迟疑了，你觉得你的理想突然间变得那样地遥远，那样地无法及。”

    她明明是那样地敬自己的姨母，为什么竟会产生这样的想法？

    郗声轻叹一声，放手中的名册：“你何必如此？闹得她

    “阿如，你之所以会产生这样矛盾的想法，是因为这个世界输给你的，和你真正想要的，本就是完全不同的两东西。”

    她从前从来没有意识到这两认识的矛盾之，以至于此时如同遭遇当喝一般。

    “我，我——”

    她的大脑一片空白，只能到满满的无助和茫然。

    “你明明认为，只要你定决心想要个将军，那么所有人都拦不住你。”

    “你甚至会变成你自己的敌人，在外界手打压之前，先开始自我怀疑。”

    “不要说了，姑母，你不要说了。”郗如的泪了来，她觉得心中又痛又，简直不知该怎样面对自己，更不知该怎样面对别人。

    郗归为郗如穿上小小的斗篷，亲手把她带到南烛边：“你先带阿如回去，让她好好睡一觉，我午再去陪她。”

    “当这本能与那顽固的社会观念碰撞时，你痛苦了，迟疑了，不知所措了。”

    郗如和南烛的影消失在门边，就连脚步声也渐渐走远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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    “可是阿如，我们至少还有挣扎的机会。”郗归轻轻拭着郗如的泪，“那些无助的民，他们也想过上能够吃饱穿、能够拥有尊严的生活，可这整个世界却都在阻止他们，打压他们，将他们死死地压在山脚之，恨不得让他们永世不得翻。”

    是她本不相信自己会成为将军，不相信自己会拥有姑母那般的权力，还是说她心，其实是瞧不起自己那已为人妻、已为人母的姨母呢？

    郗如矛盾极了，也痛苦极了。

    郗归怜悯地看着这个孩，轻轻握住了她小小的掌心。

    “将心比心，你还依旧认为，那些纵是百般努力也不能跻上游的可怜民，之所以不得不过那般艰难的生活，是因为他们的无能和懒惰吗？”

    她听到郗归徐徐说：“可是阿如，你也是女，却想个将军。”

和审视的意味。

    “阿如，你的姨母之所以只能困守宅，并非因为她的无能，而是由于环境的压迫，由于制度的不允许。这与那些被死死固定在社会底层的平民百姓何其相似？