正如谢瑾以北府军会缴纳的税粮，劝动了他照朱杭所言责难陆、张二氏一般，当司恒将卖官所得的资财分三分之一给圣人后，他便瞬间敛了神——反正这些官位就算不被司恒卖掉，也会被那些世家把持，既然如此，他为何不也从中赚些钱财呢？

    朱杭的死固然令她到些许心虚，但更是给予了她一个警示——她一定要赢，要一直赢去。

    乎意料地，司氏皇帝并未因此而大发雷霆。

这艘大船。

    坦白说，司恒从未想过要与朱杭兵戈相见。

    郗归神淡淡，只有极浅的几分唏嘘：“朱杭那日来营地时，便已怀了必死之心。”

    司恒慨地想：“从某程度上说，我是和宋和一样冷酷无的人。”

    正当陆然因北府军的追击而在山林之中躲躲藏藏的时候，其家族已然彻底沉寂。

    司恒想到这里，心觉得有些愧疚。

    她带着护卫杀到乌衣巷，持刀迫王贻之写和离书，而后便也不回地离开了琅琊王氏，甚至没有看自己的女儿一。

    杀儆猴是亘古不变的理，吴兴朱氏诸人的惨死、张氏的家破人亡，以及会稽陆氏的沉寂，无不令其余世家大族心中一凛。

    “啊？”南烛有些惊讶，“我还以为您要用他，所以才会与他谈了那么久，殊不知，殊不知……”

    重回建康的司恒，宛如一个老练的掮客，愈来愈得心应手地易着手能够接到的一切资源——无论是真的货，还是别的什么。

    当郗归乘船返回京的时候，事虽还未展到这样的地步，可朱杭死谏一事已然传得沸沸扬扬。

    北府军的实力被更加清楚明白地展在了人前，自此以后，所有人都知，平郗氏并不畏惧将尖刀对向大族。

    “我能够舍弃自己的骨，便能舍弃一个动机不纯的恩人。”

    司恒一气，从这场并不十分光彩的胜利中，总结一个启示：“郗归太心了，可我却从不如此。我可以帮郗归去这些狠厉的事，这是司氏能够为我提供的最后便利。我要凭着这些，成为北府军无可取代的功臣。”

    南烛陪着郗归立于船，颇为慨地说：“真没有想到，那朱氏家主居然选择了如此惨烈的方式，带着朱家所有成年男丁当朝赴死。”

    公主的名足够引人，无论是于猎奇还是真心，都有不少人惠顾这些店铺。

    吴兴之事终是如同宋和预想的那样开展了去，朱杭并朱家八名男丁并未白死，圣旨很快就公布了对于陆、张二氏的置，圣人趁此机会，借着北府军的势，收缴了会稽陆氏大半资财，又拿一分分给世家，堵住了悠悠众。

    “我只有先顾好了自己，才能去报答旁人的恩。”

    司恒自朱杭的尸上收回了目光。

    谁都没有想到，庆公主会以这方式回归建康。

    郗归神有些怅然：“朱杭是个识时务的人，我的确可以用他来笼络世族之心，可谁又知，他的识时务是不是只是危险之一不得已的选择？若危机过去，他还会这样识时务吗？”

    可事变得太快，谁都没有想到，朱二郎竟会这般事来，得她不得不抉择。

    对此，司恒觉抱歉，可却还是毫不犹豫地同意了宋和的提议。

    一番闹之后，竟然还真的让她起了生意。

    她甚至开始认为世间无事不可易，以至于竟卖起了司氏的官位。

    她清楚地知，即便朱杭存有私心，可却仍旧无法改变他曾庇护自己的事实。

    可尽如此，她还是不后悔当的选择。

    就这样，会稽陆氏尽逃过了孙志之的灾劫，可却在建康这个锦绣堆中自绝前路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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    更令人诧然惊怪的是，司恒竟放架，接过了因郗岑之败而关门的几家郗氏商铺，风风火火地起了生意。

    “人活一世，本就是在这红尘恩怨之中打转，不是这个对不起那个，就是那个对不起这个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