确定这个消息，芳仪当时便哭了来，泪簌簌止也止不住。

    她忽然想到什么，抹抹脸，“阿蘅，玉止，你们等等，我就来。”又急急忙忙去了，不一会儿，亲手拿着一只小红木盒回来。

    木盒打开，里面一个叠得整整齐齐的黄地红绸包，一层层揭开来，里面是一把如意祥云形状的小银锁，致致雕着莲，寿桃，双鱼，卷草……正面刻着“命百岁”，反面刻着“无疾无忧”。

    “这是玉止他太爷爷那时请银匠造的，从他爷爷手里传给他爹，他爹又传给玉行玉止……”她将小绸包往赵蘅手里掖，“如今，我也终于可以将它到我儿媳妇手里了。”

    一个动作里有无尽的喜，又有无尽的心酸，芳仪低用绢了泪，“我还从来没想过能有这么一天……”

    赵蘅在二老带笑的泪里回看看玉止，有些无措。玉止谅地笑笑，伸手握住了她。

    她垂望向自己的小腹，难以想象里面竟有了一个小手小脚的小娃娃，手也不自觉轻轻抚摸着，心里有酸涩，有喜，又有陌生的异样，隐约的惶恐。

    夜，院中池塘银波，月光转过窗台，透屋，照到绡帐床上。

    白罗纱帐上织着镂空的树蝴蝶，随着夜风拂动，在床帐投动的小影。

    玉止还未眠，一低就可以看到赵蘅伏在他沉沉睡着。屋里安静，连她平缓的呼声也能若有若无听着，脸颊边一缕碎发，随着呼时不时拂在鼻尖。

    他伸手，轻轻替她把那缕发拂开。

    赵蘅睡得浅，醒过来，发现他凝望自己不知看了多久，“怎么还不睡？”

    玉止笑了笑，“在看你。”

    她不明白，但也跟着傻笑，“看我什么？”

    他也不知。只是这世上就是有这样一个人，没有任何原因，仅仅看着她夜中沉睡的脸庞，就觉得心发。

    “我一直想起你初嫁来的那天。”

    “阿蘅，你不知我有多庆幸，那个房烛夜，我掀开盖，盖的人是你。”

    赵蘅想到他们的初遇，也抿嘴笑了，“我那时对你那么凶，你也庆幸吗？”

    他替她把那缕碎发撩到耳后，笑：“你不凶，你只是太害怕了。”

    赵蘅又伏去，听着他的心，便觉得自己的心也很安定，“你说，孩该叫什么名字好？”

    她将手轻轻抚摸着逐渐显怀的小腹，如今那小东西已经在里面打了，能清楚觉到，一天一天，有一个小生命在她里慢慢成型。

    她和玉止的孩。

    “他现在就不老实，也不知生以后怎么样。你说他的模样会像我多一还是像你多一？还是像你多一好，你生得好看。”

    玉止膛轻震一，低低笑了。

    赵蘅也不这话听着傻气，继续有一句没一句地絮念着：“你可以教他读书，你这么聪明，孩一定也会很聪明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