薛闻笛心生念，他好像见过这样的小雪，这样正气凛然又孤傲决绝的小雪。

    “我要是忘记了曹若愚的师父，你又认得他们师徒，那我是不是也忘记过你？”

    “嗯。”孙雪华没有否认，可神未变，仿佛只是在回答一件再平常不过的事。

    “那你难过吗？伤心吗？阿青或是你其他同门，有没有怨过我？”

    孙雪华默然，久久不语。

    薛闻笛等待着他的答案，脑海里闪过许多混的场景，那磅礴的大雨，闷的夏天，雨中青山间，一把红的油纸伞。还有一个，需要他拱手行礼的，熟悉又陌生的——

    前辈。

    薛闻笛脑海里的一弦忽然断了，有些茫然地说：“我是个罪人吗？”

    “对，你是个罪人。”

    一个陌生的声音自远方传来，似空谷回音，震得他痛裂。

    孙雪华两指并拢，凝神聚气，封住薛闻笛的五，对方使劲摇了摇，闷声：“觉我整个人就像泡在里一样，上要泡烂了。”

    “叶星的术法无孔不，你要多加小心。”孙雪华注视着他，底一丝担忧，薛闻笛抬眸，仍是净澄澈，他又重复了一遍刚刚的问题：“你难过吗？”

    他追究底，他心绪万千，他等一个好像很久以前就该得到的答案。

    孙雪华沉默片刻，轻声：“你是我最好的朋友。失去你，我便失去了窥探红尘的睛和自由翱翔的翅膀，难过是必然的。”

    “可我年少时便与师父约定，要让临渊成为正支，要独领风，要不可撼动。那是我人生另一个信条，所以我既不能为你生，也不能为你死。”

    孙雪华意有所指，听得薛闻笛鼻一酸：“他会为我生，为我死吗？”

    “嗯。”

    薛闻笛愣了愣，心涌上一奇异的觉，想落泪，却又哭不来。他在这一瞬间，又有理解了曹若愚的心。孙雪华劝解着：“正因如此，你好好活着，比什么都重要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