这孩让她们养废了。

    她看见师父和太师父一起皱眉，“这就是你琢磨了六个晚上的鸿鹄之志？世间权势最累人，来时费尽心机，去时石火一现，你竟还争它，以殉，如此愚蠢。”

    小姜梨不解，“别人家的师父不都盼着徒弟有野心吗？而且我听外面的人说，若非我们不争，天令主都要易姓。”

    太师父揣着手抬眉，“易来什么？成千上万的鬼心思揣在别人腔里，能掏几颗真心。天令主陆祁年刚四十就秃了脑门，你以为是他自己薅的？别那些耗费心血的蠢事。”

    小姜梨愁眉苦脸，“可是太师父，若我们不以刀剑为伍，以何为生？”

    一把小刻刀掷到了她面前。

    “我们可以开棺材铺。”她看见太师父一脸骄傲的说，“我爹，我爷爷，我太爷爷都是棺材的，若是当年我没学武，现在也是个富得油的棺材铺掌柜了。”

    腰间佩剑在剑鞘中发不满的嗡鸣，小姜梨看看手里锋芒毕的鬼刃剑，又看看桌上的刻刀，“我学艺多年，竟然是为了开棺材铺的？”

    “木雕我们也会，要学吗？”她们异同声，她垂丧气。

    她们看着她笑了，很容易被她的小失落取悦，笑声徜徉在山林之间，梨落了满，像场温和轻柔的雪。她被那场温柔所惑，想握一握她们的手，一手抓空，怅然睁，看见的是满重归尘世的昏沉。

    更漏里的细沙不知什么时候光了，已经到了该上更的日。她趿鞋床，抓起冷的更锤。原来她棺材的手艺是太师父传给她的，原来她没爹没娘，是在雾生山大的孩。她们不希望她活得太累，更不希望她踏足江湖。

    那她现在，活成她们想要看到的样了吗？

    脑里的疑问越来越多，她是姜染还是姜梨，如果她是姜梨，曾经现在梦里，满狠厉的人是谁，那个人为什么会活成那样。酆记自称跟她一起大的伙计，是什么时候现的。师父和太师父去了哪里，为什么没有陪在她边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