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对不起，我之前一定说了很多让你伤心难过的话。”祝明予哭丧着脸说。

    说者无意，听者有心。祝明予听到这话，又看到边人的白t领因反复穿洗而松松垮垮，他眶倏地就红了起来。

    祝明予终于知宁绎知的为什么相较他人会显得这么淡漠和不讲人。面对无法逃避的不幸，或许封闭后努力才能保护自己。

    故事的悲剧开始于她生的家。

    “习惯就好了。”宁绎知说，“这次不巧，我妈刚受了刺激。平时还好，不会那么……吓人。”

    在于娟过去喋喋不休的抱怨中，宁绎知对于许多关于她不幸的故事早就烂熟于心。

    “没有，我只是觉得我很不是东西。”祝明予越想越难过，忍不住伸手泪，“我就是在想日为什么会这么苦。”

    纺织女工的于娟只能嫁给厂里开大车的宁建青。老师甚至调到局里的于勤娶了同为老师的城市女人吴万。

    没有什么选择正确和选择错误，她其实没有选择，所有的决定都是时代洪的推波助澜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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    宁绎知手悬在半空，抿嘴自嘲：“算了，我一向不受待见。”

    祝明予在宁绎知上窥见了自己从未验过的苦，这苦比他所受的还要莫名其妙，还要毫无征兆。意外和疾病非常不讲理，它们想来便会来，弱小的人类很难有招架之力。

    只是贫困加的家只能选择一位继续读书。因为她是女儿，所以她初中毕业就去了厂里线女工。而于勤则拿着父母节衣缩省的钱继续上中，上大学，最后当上了老师。

    命运从二人青年开始，走向便截然不同。

    “不知者无罪……反正我说话也好听不到哪去。”宁绎知说完想了想，又：“有些人受挫后会大变，恐惧和怨恨会让人变得歇斯底里。我妈得到的不公待遇太多，所以对世界有些怨言。”

    “这一切都是命。”于娟说。

    于娟的家贫穷，且悲剧总是迭代发生，充满贫苦的家往往还伴随着重男轻女。

    偏执到底，就了。

    宁绎知哭笑不得，问他：“丢人的是我，你哭什么？”

    小时候的宁绎知恨过母亲，恨她为什么从来不对他笑，恨她为什么无论他考多的分，无论多好也不会得到任何夸赞。为什么他妈妈像个被设定好的机，这台机只会对他发号施令，让他不要得意忘形，让他要拼了命的去努力。

    她与于勤年纪只差一年，在那个普遍不注重读书的年代，她的在校成绩甚至比于勤更好一些。

    于娟认自己的命却不认儿的。她疯狂迷信着读书人地的神话，想要让儿复刻，甚至超越于勤当年的路，那条自己想去，却去不成的路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