快膳罢时，程蝉依柔声对霍霆山：“君泽阿兄，我有一个不之请。”

    霍霆山置于案上的手指轻了两：“我知晓。”

    程蝉依正羞涩喜的笑，一刻她却听霍霆山说：“如今时局渐，外面不安生，你一女郎孤在外不安稳，且放心，我派卫兵送你回幽州。”

    程蝉依准备绽开笑容的小脸僵住，她不可置信地看着上首的男人。

    方才她和他说的那些话，难不成他没明白吗？

    若是打游街的青涩少年郎，确实会有没明白的可能，但他们都不再年少，那些暗示，她觉得他是知晓的。

    为何还是要送她回幽州？

    莫不是他还恼当年她拒了霍家的婚约，转嫁到徐州去。

    思绪杂，程蝉依努力挤一抹笑：“君泽阿兄，我来冀州这一路颇为波折，如今心俱疲，不知可否借宿贵府数日？待我休养生息完，我再启程回幽州。”

    “小事一桩，可。”霍霆山转看向裴莺：“夫人，你给程家妹妹在府中安排个住，接来几日我多半不得闲暇，还需夫人多费心。”

    裴莺在心里叹了气，莫名其妙接了个活儿，且这活还不好，容易得罪人，但面上她应。

    用完午膳后，霍霆山如他所言不得闲暇，匆匆离了府。

    “娘亲，我回去了。”孟灵儿从座上起。

    裴莺颔首。

    得了许可，孟灵儿对裴莺和程蝉依施了一记万福礼，而后转离开大厅。

    程蝉依看着孟灵儿的背影，瞳忽然收缩了。

    不对，她不是君泽阿兄的女儿。

    小姑娘瞧着十五左右，多半是她离开幽州那年生，但怀胎需一年，当时也未听说君泽阿兄后院有妾室怀有。

    不是他的女儿，竟也屋及乌，溺如此。

    程蝉依拽着手帕，又想起了裴莺说她的祖籍在冀州。

    冀州……

    据她打听的消息，君泽阿兄是初秋从幽州的冀州。

    难不成两人是在那时遇上的？

    可那至今不过数月罢了，这裴夫人何德何能，竟只用了短短数月，便将君泽阿兄一颗心笼了去。

    程蝉依面上不显，心里却转瞬思绪万千。

    裴莺见她一直看着女儿离开的方向，黛眉拧了拧，“程夫人。”

    程蝉依回神，低眉顺：“夫人唤我何事？”

    她如此态，裴莺也不好多说，只一连说了几个院，最后问她：“这些院现皆无人居住，程夫人方才已略逛过府中，如今可有喜的？”

    程蝉依：“落云院吧，我观那院不俗，且距后园近。”

    裴莺笑着颔首，并无多少意外。

    在方才那一众院中，落云院是距离主院最近的一。

    程蝉依微叹，似有些轻愁：“这府中与我相识，且又年岁相仿的唯有裴夫人你一人，我想冒昧问一句夫人你住在何，日后在府中闲暇时，我找夫人闲聊或品茶。”

    裴莺眉心了，在程蝉依的注视，到底说：“……我在主院。”

    程蝉依一顿，而后执起帕掩笑笑：“君泽阿兄待夫人真好。”

    裴莺没接这话，只是笑而不语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