小王爷赵青炜专程来找阿一起去看灯，正是闹的年纪，寻个志趣相投的玩伴，一同投这场盛会才有意思。

    “绝不仅仅只是因为这个。”班贺说，“君臣不比其他，驭之在于制衡，若是偏颇过甚，荣有时可能是命符。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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    他要是没事人一般上街游玩赏灯，皇帝才是真要生气呢。

    那日娄冠找上门去，伍旭自觉卖了班贺，才让那位火爆脾气的侯爷到班贺家中撒了泼，心中愧疚，第二日便登门歉，垂眉低首仿佛了天大的错事。无论班贺如何劝解他也是不由己，当时那样才是明智之举，伍旭始终疚无法释怀，亲自带上工替班贺换了两扇新门。

    “就是这个意思。”班贺抬，半真半假地说，“多的是人嫉妒我呢。”

    陆旋和班贺实在不是凑闹的人，又有即将到来的皇帝召见悬在，伍旭、谢缘客那几位好友一同过节的邀请被班贺婉拒了。

    “咱们还是老实待着吧。皇帝专挑这时候传信，摆明了不想让人称心如意地过这个节，就遂他的意，当一个顺臣。”班贺抬手，杯沿轻轻碰了陆旋的，浅啜一。

    大人们各有各的忧思，却不妨碍孩们撒，班贺没有阻止的理，随他们去了。看着那两个半大孩连蹦带门去，班贺忍不住叹一声少年不知愁滋味来。

    闵姑了一顿饭便回去陪伴儿儿媳，在这佳节良宵，只有他们两人待在院里。偏离繁华街的小巷鲜有人声，外界的喧嚣穿过院墙传到耳边已经变得薄弱，烟炸响的声音从遥远的上空传来，偶尔能瞧见升空的烟炸成数簇星，大分时候只能窥见天际亮光微闪，恍若隔世。

    他语气故作夸张，中带着自嘲，陆旋非但拒绝合他的笑言，还因他的话暗暗皱眉。

    赵青炜的份摆在那儿，一个母亲不不受荣的皇，在禁，无法像平民百姓一样随意与人往来，而那些趋炎附势唯利是图之辈结不到他上，注定不会有什么朋友。

    班贺动作微不可查一顿，随即转向他，惊讶的表：“都多少天了，这话怎么今儿才讲？”他用力了陆旋的发，“你我之间谁也说不上连累谁，至多，算是同伙合谋，自然都该担责。但你要以为皇帝这样行事完全是因为你这双手臂，那就大错特错了。”

    听他叫皇都倒霉的地方，陆旋忍不住嘴角翘了翘：“一不错。”

    班贺不满地轻敲桌面：“你总这样，我同你说什么，你都一副苦大仇的模样，活像是你在受罪，我还没说什么呢。”

    陆旋接过班贺为他斟的酒，嗅起来寡淡无味，不及越泽人自家酿的酒，却仍是一饮而尽。

    班贺师父还在世时，曾带阿，两个年纪相仿的孩玩到一起再容易不过，他成了赵青炜少有的朋友之一。以至于现如今赵青炜建府，成了一府之主，仍是愿意来找阿玩。

    陆旋别开脸：“当皇帝还要顾虑这么多，也不过如此。”

    “正因为是皇帝才要顾虑这么多，你以为谁都能和你一样，憎分明，想什么都可以写在脸上

    班贺抿着笑，话一转：“上回来是圣节，你忙着办自己的事，没正经看过烟火。这回更好了，正旦是在牢里过的，你那监牢连扇窗都没有，家家放爆竹，你只能光听个响。好不容易成了自由，元夕还得和我待在这寒酸院里，怕是再没有比你更倒霉的了。”

    陆旋迷茫：“不是因为这个？”

    陆旋：“你的意思是，皇帝这样对你，是为你好？”

    班贺温了一壶酒，街边小馆最便宜的那，兑了，喝起来不醉人。反正他的目的并不是为了喝醉，只是为双手和嘴找些事。

    陆旋嘴角缓缓绷直了，片刻，说：“是我连累了你。”

    班贺微扬颌：“只是在想难怪你不喜京城，我要是三番两次遇到这样的事，也得想方设法离这倒霉的地方远一。”

民百姓间彰显财力的机会，接连三日庆典都有人在街斗灯、斗烟，极尽奢华，争奇斗艳，围观者无不直呼大饱福。

    陆旋注视他，一眨不眨：“你想去我们现在就可以去，你不想去我就和你待在这里，哪儿也不去。”

    “我倒觉得这样很好。”陆旋自顾自端起酒杯，“能有你作伴，不算孤家寡人。”

    “也就只有我们两个孤家寡人能作伴了。”班贺唏嘘一声，替他再次斟满。

    合上新换的院门，隐隐能嗅到新漆的味，经年历久的古旧不再，班贺乍一看还有些不习惯。